颜笑紧抿唇畔,最后恶狠狠的朝他伸出手,比了个中指。
顾瑾收住笑意,分分钟变回一副热心肠的模样提议道:“要不然,你们还是同我回酒楼暂住几天,等修建好房舍再回来也不迟。”
“你会这么好心?”颜笑狐疑的看他。
“我若不这么好心,前些日在酒楼的花销,难道是你付的吗?”
“你那是!你那是想要我夫君和你私奔,现在他拒绝了,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就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他也不会和你走的。”
颜笑言之凿凿。
顾瑾半晌沉吟后,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你心里,我助人便是必定有所图?”
颜笑张了张口,顾瑾云淡风轻的表情此刻看来尤为古怪,但她思考良久,仍旧不留情的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顾瑾微微一愣,轻轻摇头。
颜笑实在看不懂他莫名的言行举止,索性不再理他,她才不会相信他会菩萨心肠呢。
恰时段长决前来歇脚,颜笑殷勤的把凉茶递给他,画面十分和谐,夫妻恩爱有加。
顾瑾却偏要打破这份夕阳西下恍似老夫老妻的美好景致,不偏不倚的挪到段长决跟前:“长决,和我回酒楼吧,你这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晚上去酒楼,白天回来修葺,来来回回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就不长吗?”颜笑立马接过话茬。
她知道段长决大多情况下对不关心的人是冷眼相对,但敢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抢她夫君,她不开口过招岂不是被小瞧了?
“我可以派马车接送,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顾瑾见招拆招。
颜笑暗“哼”一声:“你这么想让他回去,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请他走马上任而已。”顾瑾眉骨微颦,端详着句句还嘴的颜笑,似乎在琢磨什么。
颜笑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莫不是,你拦着他,不让他离开?”顾瑾茅塞顿开般瞧着她。
颜笑不置可否:“顾公子绞尽脑汁,到头来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相公都不会和你走,这结果早已定夺,昭然若揭,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莫非这大裕国文臣武将尽是些无能草包,指挥不动那千军万马,回回败兵而归,所以偏要我夫君上任鞭挞?”
顾瑾的脸色青白不定,前所未有的出现了紧张的神态,眼见颜笑云淡风轻的信口谈论国中军事,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刁蛮小嘴。
他见识过颜笑的伶牙俐齿,也知道她与其他裕国女子绝然不同,她从不按那些妇人家讲究的繁文缛节来行事,也不避讳男女相授,但像今天这般坦然所言,着实令他为之一振。
这小小女子竟然说裕国大臣尽是些无能草包,不也在讽刺皇帝无能吗?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她是真的无知还是胆大包天?
显然她并非无知,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裕国兵力确实空虚疲乏,虽说征兵徭役从未减免,可战火亦是从未停歇,更举步维艰的是,有才能的武将在一次次的御国守卫中接连殒命,虽说近年打过一些胜战才稳定国土,避免更多百姓流离失所,但这代价也是高昂无比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裕国每一次的行军岂止是白骨横生,也生生折损了好几名英勇匹敌的将领,虽说赤胆忠心的精兵必不可少,可也要雄才大略的将士引领,方能攻无不克,而一代勇猛威将,岂是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
若不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单因数年前的恩怨,顾大丞相也不会屈尊三顾茅庐般来请段长决。
被颜笑一语中的的顾瑾此刻哑口无言,想他舌灿莲花,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女子问住,不由气急攻心,面上却是不显。
“若我说,是这么个情况,你又当如何,依旧不放段长决走吗?”顾瑾索性撇开私怨,单刀直入。
颜笑傻住,这是what情况,这是把问题丢给她做决定吗?
艾玛,要死要死,这要是答应吧,她又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过节,随便决定不好,不答应吧,她岂不是变成明知国家危难在际,却见死不救的坏女人吗?
踟躇与为难不过几秒,一旁好似看戏般听他们你来我往的段长决忽然开口:“你走吧,我不去。”
“段长决,你当真不顾裕国安危?”
颜笑都能听出顾瑾问出这话时有么多咬牙切齿了。
然而段长决像对待所有他漠视的人那般,眼也不眨的起身,投身建房大业去了。
顾瑾定定的望着段长决好一阵,余晖普照画面唯美,颜笑差点被这场景熏陶得去劝段长决回头了。
终于,顾瑾甩了一把袖袍,深深看了眼颜笑,拔腿便走。
颜笑正目送他好走,却见他身形忽然晃荡一瞬,猝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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