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2001年阴历中的年三十,还没有过去。
我就在2001年阴历三十的这一天里,回了一趟老家,探望了一次我的父母。
那趟回家,我买了很多礼物,当然也塞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红包。
那一次,我是带着司机,乘坐着公司平日办公用的那辆桑塔纳小轿车回家的。
我的衣锦还乡,在我们那个小镇,顿时形成了一点小小的轰动效应。
母亲紧紧地拽着我给她的,那个大大的红包,眼泪长流道“蓉儿,我们原来对不住你呀。是我们眼光短浅,跟不上时代,我现在才明白,养女儿比养儿子要好上十倍都不止。”
我不知道母亲的这番话语里,那个十倍不止的好处,究竟是指的什么?
我只知道,我的心,在母亲的眼泪中,依然是很冰冷,没有什么温度。
那个原来迷奸过我,夺去我贞操的中年男子,据说后来又迷奸了另外一个未成年女子。
他那一次的迷奸虽然很成功,但是他的那一次做案,显然并没有碰到像当初的我,那样一个胆小怯弱的女孩子。
那名女孩子的父母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把那个中年男子,送进了监狱。
不过那名被迷奸的少女,因为这件事曝光以后,被媒体追着,不断地盘问细节,令其羞愧万分。
终于有一天,那名少女,在一个雨后的黄昏,跳进了我们小镇东头那条浑浊的小河,结束了她不到十八岁的生命。
我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专门驱车赶到那名少女荒凉的坟头,为她默默地献上了一束鲜花。
冬季的寒风,冰冷而刺骨,天边残阳如血。
我在那名未成年女子荒凉的坟头,默默地祈祷,祈祷她能够原谅我的过错。
因为我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一直都有这样的一种认识。
我认为现在躺在这坟墓里的,本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如果当年我能够拿出勇气,把那个夺去我贞操的骗子送进法庭的话,那这个少女身上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是我的宽容和软弱,既毁了那个骗子,更是夺去了一个未成年少女的生命。
所以,在这名少女的坟前,我是一个罪人。
这世界是如此的现实与冷酷,就算是你至亲的亲人,在名利的面前,似乎也不例外。
我想如果我这次回家,还是那个挤公车的打工妹,我母亲的眼里,还会不会为我的归来,流出那样欣喜的眼泪?
“你就安心地去吧,小妹妹。我会把你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的生命与梦想,代你去一一地实现。”
我独自站在那个不知名花季少女的坟前,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