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许家妹妹也来了!快进屋坐下,喝杯茶,歇一歇。”秦氏见自家婆婆没有闹起来,很有眼色地把许凌薇迎了进来。
“喝茶就不必了,我是听说我那好友在贵府上做客,恰好我也到我伯伯家玩耍几天,便来寻她说说话。嫂嫂不用客气!”
秦氏心里暗道:你要真是来说说话就好了!带着汤家族谱上门,这还是寻常的说说话吗?
秦氏心里明白,但是她一个庶长媳有些话也是不能多说的,于是她又对许凌薇笑了笑,然后退到了汤夫人身后。
“薇薇,不得无礼!快向汤夫人行礼!”许家大伯娘严肃地说道。
许凌薇与自家伯娘相处的极好,这会听自家伯娘这么说,也没有反驳,直接乖乖地上前行礼,然后按着大户人家的礼数一丝不漏地说了几句吉祥话,完全看不出刚进门时的怒气。
汤玉在一旁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许凌薇比自己强啊!该强硬的时候不软弱,该守礼的时候礼数完全不乱!这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啊!
“许夫人您客气了,许二小姐聪慧过人、才貌双全,不知可曾婚配啊?”
汤夫人这话虽然是在夸许凌薇,但是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门前,询问人家婚配的问题,确实是很失礼的!
所以许家大伯娘脸上立刻就有些不好看了,许凌薇也顿时红了脸。
“二姐,这里是哪里啊?三姐呢?你找到三姐没得?”小珂在一旁小声地问汤玉,但是自从汤夫人说了前面那句话后,许家大伯娘并没有接话,许凌薇更是不会开口,所以屋子里除了小珂的话,没有其他的声音,于是这童言便被大家都听到了。
“你三姐被坐在前面那位伯娘请来做客了,现在不在家里!”汤玉温和地跟小珂说,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
“哦!”小珂点点头,小心地看了汤夫人一眼,然后也不知在哪里学来的样子,向汤夫人作揖行礼,奶声奶气地道,“这位伯娘您好!我是汤珂,听说我三姐在您家里做客,一切麻烦您了!今天我和姐姐还有舅舅是来接我三姐回家的,请您把我三姐来回来,跟我们回家去嘛!谢谢您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儿,口齿清晰、有条不紊地跟人说话,句句有礼不唐突,这让汤夫人都有些吃惊,若不是他是大房那边的孩子,她还真有几分喜欢。
不!自个喜欢自家儿子就好了,其他人的儿子她一个都不喜欢!
汤玉忽然发现汤夫人的眼神有些不对经,那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疯狂和执念,不过好在那种眼神一瞬即逝,汤玉还以为自己看眼花了呢。
“汤夫人,贵府热情好客本是好事,不过既然客人有亲人来寻,您是不是该把客人请回来,以便给大家一个交代啊?”许家大伯娘在小珂的一番话下,又恢复了常态,不去在意对方说的婚嫁问题,直接问她能不能把人叫回来,也不枉她来的这趟。
汤夫人这时候心里正在怨恨那大管事办事不力,才把人带来就露了马脚,让别人跟了来!但是她又不好现在就处置了大管事,以泄心头之气。
哎呀!冤孽啊!汤夫人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暗自叫苦。
“夫人!少爷回来了!”一个小丫鬟忽然出现在门口,禀报道。
屋里几个人,除了汤夫人之外,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笑容。当然汤玉一方人是因为小琪必然也回来了,秦氏则是能摆脱目前的形式而高兴。
“哎呀,我的儿啊!好不容易出去玩耍,怎么这么急着就回来了啊?”汤夫人连忙起身走了出去,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汤夫人刚走出门,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便迎面走来。汤玉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心惊!那少年身穿一身浅绿色薄袍,腰上系着一条米色的腰带,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一只竹篓子,正满脸微笑地走来。
少年看到汤夫人后,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灿烂。
“母亲,您看,我抓了好多田鸡,特地带回来给您吃的!”
“乖!珏儿真孝顺!”
汤夫人摸了摸他的头,被他躲了过去,少年半是恼怒半是撒娇道:“说了不摸我头的,母亲还是记不住!”
“好!好!我的珏儿长大了,母亲不把你当孩子看!”汤夫人亲子的态度跟之前汤玉看到的,几乎是判若两人。两世不曾为人母的汤玉看的也不由感慨母爱之伟大,尽管这个汤夫人抢了小琪来,但是她至少也是个温柔的好母亲。
“对了,母亲!堂妹的舅舅不是来了吗?为什么不让舅舅进屋来,却让人家在门口站着,这多失礼啊!”
汤夫人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后,忽然一顿。随即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珏儿,那是你堂妹的舅舅,我们隔得远了,很久没有见过的。他这么贸贸然上门本来就不妥。我们汤家想来以严谨治家闻名,就不怪罪他的无礼了,但是也不能再多退让!”汤夫人转身对院子里候着的一个婆子说,“去请堂舅老爷回去吧!他要见他外甥女,也要等他外甥女做完客归家了再去吧!”
汤夫人的几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母亲,这样不妥吧!”汤珏劝阻道,又转身对刚要出去的婆子道,“嬤嬤先不要赶人家走,把客人迎到偏厅,上茶点。等会我带堂妹过去,也好让舅甥俩见见面!”
“可是少爷……”
“来者是客!我们怎么能这么无礼呢?”汤珏有些不悦地看着那婆子,但话里话外明显是在反驳汤夫人。
汤夫人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小琪姑娘回来了,我们也去见上一见吧!汤夫人你看这可方便?”许家大伯娘提议说道。
汤夫人还没说话,汤珏又才发现屋里还有汤玉一行人,有些诧异。许家大伯娘他是认识的,连忙过来行礼:“许夫人来了,珏儿没有及时过来行礼,实在是惭愧!”
“哎呀,一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跟我还客套个什么。”许家大伯娘一改之前对汤夫人的态度,很是热情地扶了扶汤珏,笑着道,“你来看看这大堂妹和你小堂弟!哎呀!果然是一家人啊,这小的跟你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在许家大伯娘的提醒下,大家都去看汤珏和小珂,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两人还真是非常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