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阿月姑娘下去吃点东西。”蓝落儿道,阿月刚想开口说我不想吃,碧蓝烟却是拉了拉她的手,阿月方才点点头,不情愿的跟着侍卫走了出去,房门被关上,只留下了她们两个,碧蓝烟再等着她开口,而蓝落儿,似乎再想着什么。
“今晚我会留在外面接应你们,若是可以,能否请你帮个忙?”蓝落儿犹豫很久道。
“你说。”碧蓝烟道。
“帮我跟雅兰说一声,对不起。”蓝落儿沉默许久才道,这一句对不起,是她帮子夜说的,因着那个早早夭折的孩子,她也是女人,虽她没有经历过,但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就那般夭折对于母亲该是怎样痛彻心扉的事情,她是杀手,原本她不该有这样的感情,可是,想着雅兰,却一直背负着歉疚。
“我可以帮你跟她将这句话,但是,我想要知道原因。”碧蓝烟道,种种蓝落儿的表现都告诉她,雅兰肚子里失去的孩子,应该是和蓝落儿有关系。
蓝落儿似是不愿意提醒,眉头微皱,半晌无语。“我原也不想多管闲事,我只是,心疼雅兰而已,她原本,不该是现在的样子。”碧蓝烟看着窗外的重楼道,那伫立窗前的身影,落寞寂寥的让人心疼,就凭着她帮自己的种种,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是啊,她原本,不该是那个样子。”蓝落儿缓步上前,和碧蓝烟并肩而立,亦是看着远处的高楼,喃喃的说着。
“雅兰的孩子,是因为子夜,才会没有的。”很久后,蓝洛儿方才缓缓开口道,只是当她说道子夜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荒凉。
“子夜?魔教四大护法之一吗?”碧蓝烟道,若她没有记错,很久以前,曾经听师傅说过,魔教四大护法,蓝落儿,子夜,柳易南,沈风,每一个,都是不可大意之人,特别是子夜,暗夜鬼魅,剑法如神,人称夺命剑,他的剑一出,剑尖所指之人,绝无生还,乃魔教中高手之前列。
“恩,子夜…”蓝落儿缓缓说道,记忆中的百转千回,随着她的诉说,而慢慢的开启,子夜和她,是魔教中同时选拔而出的杀手,连城内,外城的人属平民,他们除了平凡的生活以外,唯一需要做的,只有在有外人入侵的时候,保护连城的完全,而其次,他们根本不算是魔教中的人。
每一年,魔教都会挑选一批有资质的人进行训练,而这一批人中,通过选拔的,便可以进入内城,分数黑白两部,成为真正的魔教中人,而那些失败的,或许连尸骨都已经无迹可循,即便如此,每一年,却依旧有很多人想要进入魔教之中,而她和子夜,是在同一时间,接受训练的人。
没有人知道,那近乎黑暗的选拔中是何等的恐怖,那残忍而血腥的训练,每一天都让人活在死亡的阴影里,巨大的黑屋子中,看不见丝毫的阳光,看不见对面人的样子,每一天,只会有很少的东西从洞口放入,而你想要活着,就必须打败其他人,而这,却仅仅只是那可怕的训练里,最微不可查的一项而已。
她只知道,当他们经历完最后一项训练,活着走出训练场的时候,她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子夜,他站在风尘中,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那一刻,她很不明白,为何,她还可以笑的出来,而之后很久,她才发现,子夜,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笑的男子。
“若你无法让世人敬畏你,那么,便是世人都惧怕你,这才是你们活着的价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曲华烨时他说的话,这也是她要来魔教的原因,她要为自己活着,她要让所有曾经欺负过自己,欺负过母亲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那之后,她和子夜,还有一起出来的十三个人,被分属在了黑白两部,而她和子夜,一个在黑,一个在白,从那第一次见面后,再无交集,直到很多年后,当两人在选拔中跋涉着血腥登上护法的位子时,蓝落儿才再一次的,有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那时候,她才明白,自己一直,不曾忘记那个,可以微笑的男子。
只是,他们却一直没有过多的交集,直到雅兰的到来,让他们,有了不一样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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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不一样的对待
记忆衔接过往,蓝落儿立在窗前,看着远处楼阁高耸的地方,似乎可以看见那单薄的女子站在窗前的身影,她再也不是,那个笑的很灿烂,爱的很招摇的雅兰。
连城城楼下,当她坚定的说道:“我要见曲华烨。”的时候,蓝落儿就知道,这个叫做雅兰的女子,必定会成为,这寂静多年的连城内,特殊的存在。
就在蓝落儿转身,准备带她去见曲华烨的时候,那远处,一袭黑色衣袍的男子,却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她们身后,一众人等连忙俯身行礼,只有雅兰,她定定的看着他,亦如曲华烨冷漠的面容上看不出悲喜的神色。
许久之后,雅兰牵起裙摆,朝着那伫立的人影跑去,冷风贯穿着她扬起的裙角,隔着不远的距离,她却跑的很快,蓝落儿看着她,犹如花朵般盛开的女子,跑的异常的招摇,那浅色的裙摆,即使那扬起的弧度,都只让她看见了两个字,快乐,那个连城里从来没有得东西。
曲华烨看着飞奔到面前的女子,那个一个月前负气离开的女子,那个被自己打伤了的女子,这一刻,她却站在自己面前,眼底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看懂的喜悦,微微的揣着气,许久后才道:“从今天起,我要住在这里,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坚定地语气,不带丝毫的商量,蓝落儿听着她的话,不觉得皱起的眉头,然而下一刻,却听曲华烨冷声道:“好。”一个字,却让雅兰眼底的笑意更深,那溢出眼底的笑意让曲华烨也短暂的失神,她踮起脚尖,抱住了眼前的男子,仿佛抱住了自己的幸福一般,姐姐,你说的对,只要是自己注定的人,哪怕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我会让他忘记你的,让他只爱我,只爱雅兰。
而蓝落儿,却是眼底满是惊讶的看着那抱住教主的女子,看着很久以后,那黑色的身影缓缓抬手回抱住了她,一抹异样的神采,在蓝落儿眼底滑过,原来,爱,还可以是这个样子,是的,那个叫雅兰的公主,爱着教主,只从她眼底那满是笑意的目光,都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她的爱,那般的招摇,那般的无畏…
深夜,连城内宫,那个雅兰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样子,雅兰站在门外的花园内,微微抬起头,看着那漫天星空的夜幕,眼底盈盈的色彩,而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你为何,会选择回来?”寂静的院落内,男子的声音响起,雅兰却不曾回头,只是依旧看着那天上的星辰道:“不是每一次的选择,都会需要结果,你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它们,它们依旧守护着那个唯一的月亮,凡是,只求自己无憾就好。”
“呵呵,我到不知道,你还会有如此的心境。”身后,柳易南那惯常的笑意里却带上了几许的讽刺,他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被教主伤的那么惨,却还巴巴的跑来受折磨吗?
“你不爱,所以,你不懂。”雅兰转身,看着那夜幕下一袭浅色衣袍的男子,微微一笑道,说完,径自朝着房间里而去。
“你明知道,他不爱你。”就在雅兰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柳易南开口道。
雅兰一滞,目视前方说:“我知道,但是,我却要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地争取一次。”说完,径自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了起来,柳易南因着那话,短暂的收起了嘴边的笑意,转过头,看着那早已经关上的房门,眼底是看不真切的神色。
次日,午时。阳光倾洒而下,雨花池边,杨柳轻垂而下,雅兰硬拉着几个侍女,在阴影处踢毽子玩儿,而山坡上的凉亭内,曲华烨依靠着亭栏,手中晃动着酒杯,直视着下方的女子,开口道:“她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身后,蓝落儿和子夜并肩而立,一个一袭蓝色纱裙,温婉大方,而子夜,却是一袭深蓝色长袍,腰系玉寇,面容冷峻。
“并无任何异常,只是,有些爱玩儿。”蓝落儿道,从早上开始就嚷嚷着无聊,硬是拖着伺候她的几个侍女陪她玩儿,内宫中的侍女,都是行事多年的杀手,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嬉闹过,刚开始的时候,丝毫的不适应,只得去找蓝落儿寻方法,却被兰落儿一句,连个小丫头都伺候不好,以后,怎能完成好任务被遣了回去。
曲华烨嘴角含笑,目光不斜的道:“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小心保护她。”蓝落儿低头道是,而一旁的子夜,却是微不可查的转过头,看了看那下方踢毽子的女子。
“踢高点儿啊,对,踢高点儿,对…对…给我,给我…”雅兰看着那正在踢毽子的侍女道,果然这些有功夫的侍女就是比宫里的好玩,连毽子都踢得好高,她在一旁激动的叫着,那几个侍女原本也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只因为多年的训练所以少有如此的嬉闹过,刚开始不敢太放肆,毕竟教主正在不远处看着,可是这么久,教主似乎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索性就陪着雅兰玩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