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宁看着大牛二牛的脸,倒是有掌印,是红的,稍肿,也不像张年说的肿成什么样了啊?林小宁再瞧张年,张年那表情,脸黑得能把人活剥了皮一样。心下一动,突然反应过来了:张年那是把大牛二牛当了自己的儿了啊。
曾姑娘淡然道:“张年你一身力气,一身武功,不用在战场上,用在这条蛆虫身上,真是浪费了!”然后悠悠扭头对贴身丫鬟道:“来,兰儿,把这个蛆虫给弄醒,接骨的事嘛,刚好可给兰儿你练练手,我们也算济世救人了。医者看到伤痛之人,自是不能白白不管,有违医道。”
林小宁笑着真诚地说:“曾姑娘菩萨心肠,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我大名朝有曾姑娘,是医者中的圣者,可堪称医圣!”
曾姑娘道:“林二小姐过奖了,医者自是要遵循医道,林二小姐也有一手精湛医术,只是有些不务正业,成天寻思要做地主婆,不如与我结伴,一同去沙战为朝廷效力如何?”
林小宁笑:“不可,曾姑娘胸怀抱负,我林小宁自愧不如,我的梦想是坐拥良田千倾,过着富足安逸的小日子,不能与曾姑娘的雄心壮志相比,但今此一事,可见曾姑娘人品珍贵,曾姑娘离去之前,我必将另一外伤治疗秘招教于曾姑娘,不过,这秘招,有些骇人听闻,曾姑娘可要有些心理上的准备。”
“哦,林二小姐,什么秘招可称为骇人听闻,我实在是好奇,但请传教。”
林小宁微笑首:“曾姑娘,有得是时间,曾姑娘对医术如此痴迷,我真心佩服,五体投地,曾姑娘,待到晚上我们一边热锅子,一边饮酒,一边聊个尽兴。”
曾姑娘露出千万年都难得的笑意,悠悠道:“林二小姐此建议甚好,晚上尽兴聊,酒也要尽兴喝,让清凡送清泉酒来。”
林小宁暗笑了,提醒着:“曾姑娘,林家清泉酒都摆满了呢!”
“哦,是吗,那便好。”曾姑娘又恢复了轻轻淡淡的表情。
“还是叫清凡送一坛子来吧,我家的酒都是爷爷与大哥所饮,度数高了,让清凡送一坛子淡一些的来吧,曾姑娘你看如何?”林小宁不动声色说道。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林二小姐。”曾姑娘嘴角显出了一弯弧线。
曾姑娘与林小宁自顾自的一翻对话,全然是沉浸在她们二人自己的世界当中,眼中没有众人,没有于钱的断骨。把众人吃惊到愣在那儿:这是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这二个女子能这样互相夸赞、和平相处了?
林老爷子干咳了一声率先开口:“村长里正何时来,这事现就解决吧。”
曾姑娘回答:“是的,林老,张婶说了,大牛二牛她带着,给这于钱二十两银,写和离书,屋子田地归张婶,这蛆虫拿了银子,要离开桃村,滚得远远的,就这么办了,兰儿,给这蛆虫接骨吧。”
张年这时带着大牛二牛出去了,张婶则站在付冠月身边。林家栋道:“这法子好,留着这货在村里,也是个惹事生非的,赶走最好。”
曾姑娘的贴身丫鬟兰儿,捏着鼻子蹲在地上,看了老半天嘟囔着:“姑娘,他真臭。”
☆、第八十四章赶出桃村
曾姑娘的贴身丫鬟兰儿,捏着鼻子蹲在地上,看了老半天嘟囔着:“姑娘,他真臭。”
曾姑娘又是轻淡的声音:“兰儿,医者不可有区别心,他现在是伤者,你是医者,区别心是大忌,可听明白了?”
兰儿恭敬地回道:“听明白了姑娘。”
林小宁暗自想:曾姑娘虽是刻薄尖酸,又喜穿华服,又爱享受,又好八卦,还多管闲事,但人品确实不错!“区别心”,她前世听得老师也说过,“区别心”一词是来源于佛法,曾姑娘啊曾姑娘,她是在她的华丽、高尚、干净的世界中,找到了与世俗的平衡之处啊,真是难得!
这时王刚、清凡、村长、里正、曾姑娘的护卫,以及小香、狗儿都到了,张婶家的厅屋里挤满了人,兰儿抓住已醒了还在装晕的于钱的右胳膊,叫着,拿二块木板,一些纱布过来,小香热情的应了一声,就拉着狗儿去找木板与纱布了。
但见兰儿手一动,装晕的于钱就又哇哇大叫,张年嫌恶地又想上前去踢,被林小宁拦住了,林小宁叫村长与里正上前把于钱按住不动,兰儿一用劲,于钱又惨叫起来。兰儿道:“别叫,别动,一会儿骨接不好,可不要怪我。”
小香与狗儿拿着木板与纱布进来,兰儿道:“村长按住了!”在于钱的又一声惨厉的尖叫声中,兰儿道:“接好了。别叫了。”
费了一柱香功夫,兰儿把于钱的胳膊包得扎扎实实,于钱痛哭流涕道:“娃他娘,我写和离书,我写还不成吗,屋子,地都归你。可你好歹再多给我一些银子啊,二十两我要出了桃村,我能做什么,只能买间屋子,再置办些家用,剩下的地都买不上啊,你忍心看着我活活饿死不成,好歹我与你夫妻一场,又是大牛二牛的亲爹啊,你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看大牛二牛的面子,也看看我爹娘的面子上。好歹再给我一些银子吧……”
张婶哭了,又从桌上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于钱道:“五十两给你了,这可是我所有的积蓄,我们娘仨就留那六两零头便成。你且拿了银子去其它村里置间屋子置些地吧,不要再来了,大牛二牛是我的,你以后别想打主意。”
于钱接过银子,揣到怀里。又捡起曾姑娘丢在地上的那十两银子,也揣到怀里,道:“娃他娘。给我一套棉衣一双棉鞋吧。”
张婶道:“我哪来汉子的棉衣,当初你离家时,可是把棉衣,外衣都带走了的,还带走了家里唯一一床新棉被。”
王刚道:“我去取一套不穿的给他。”说完,便转身出门。
里正拟了和离书,念了一遍,曾姑娘冷冰冰地对于钱说:“和离书上写得清楚明确,于钱拿五十两银,张婶得屋子,一亩地与大牛二牛,马上按手印,一会儿等王刚送了棉衣来,相关之人就直接去清水县衙门把屋子与地的地契转给张婶。”
于钱揣着四十两银子,加上他私藏的十两银子,共五十两,他左手摸了摸胸口硬鼓鼓的银子,痛快的在和离书上按下了手印。
张婶拿到和离书,表情变幻着,声音嘶哑:“我再给你二床棉被吧,就你昨天晚上盖的垫的,我这就去打包,呆会一起带走。”
于钱吸着鼻子道:“娃他娘,再容我多住二天吧,我手疼。”
张年怒呵:“不行,一会儿就进县城去,要住去客栈住去。”
于钱可怜巴巴地看着张婶:“娃他娘,你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