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满脸涨成紫色,青筋暴起,整张脸全部扭曲变形,十分痛楚的模样,极为可怖。只一双大大的眼睛无限痛苦哀求地看着老道。
那是小十方的眼睛!
小十方身上打摆子似的不停地的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极为怪异可怕的声响。好像这样就可减少一些痛楚似的。
林小宁大骇!
正要开口求情,老道用脚对着小十方的身体狠踢了几处,小十方一下子就瘫软了身体。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充满着满足,是解除了痛楚后的放松。
叹完气,小十方虚弱地说道:“谢师傅开恩……”便没了声息。
林小宁骇然地看着小十方,但看小十方的胸口仍有起伏。便知道人还活着。
老道看着林小宁,嘿嘿笑了起来:“这会知道害怕了,我当你真是胆大无双呢?你乖乖的听话,别想着出什么妖蛾子,不然我多得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小宁的脸色惨白,眼中湿了。小十方敲了她的后窗,是想要通风报信吧。因这一念善意,竟连累他遭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
天下有这样毒的人吗,有这样变态的人吗?
这老道的心是什么长的,才能行得如此恶心变态暴行。十小方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还敢与我做交易吗?”老道的声音在这样无窗的压抑的屋子里阴然响起,“你当我真白活一百多岁。自入了观来,六个护卫眼中只有你。从没让你离开过他们的视线。你那大哥与小厮对你体贴讨好,你的婢女对精心呵护,车厢内的褥子都是搬到你的房间。你婢女对你大哥没有对主子的恭敬,只是客气。所有人都穿绸缎衣裳,唯你只穿棉布衣裳,那是想掩人耳目,正表示你是其中最被重视的一员,胆识过人,临危不乱,口齿伶俐,还极擅作戏,你才是家中嫡女吧,至少是最被重视的那个嫡女。所以,他们三人,都不能活。”
林小宁绝望了,交易不算数吗,刚才的交易不算数吗?
林小宁面如死灰。
老道又笑了,不过,你倒真是有趣的紧,老道我一百年没听过戏了,你刚才的戏很有意思,很好听。
道长,林小宁一把抓住道长的袖子,死死的揪着,这次,她神情的绝望与目光流露出来一丝期待是那样的朴素动人,没有丝毫华丽之感。
林小宁给老道跪下了,她的声音悲伤嘶哑,道长,我不求其它,只求你让我们兄妹几个,一起活到九初九,让我们一同下黄泉,有个伴……
老道无动于中地甩开她的手,她仍是死死揪住老道士的袖口,老道再一甩,林小宁只感觉到她握着的袖布传来一股力道,她双手一麻,就松了手。
老道拂袖推开左边里间的门。
林小宁一把抱着老道的大腿,就只一日,一日,道长,只要一日……她已泣不成声。让我们兄妹诉个离别之情,求你了道长……
老道哼哼一笑,念在你刚才唱了一出好戏的份上,给你们一日,到明日日头落山之时。便把林小宁拎起,往那里间一推,就关上门落了栓。
林小宁在里屋里听到外间传来老道的声音:滚!明天开始起,你伺候她。
“是,弟子知道了。”小十方的声音比刚才的虚弱要稍好一些。然后就听到脚步声,便再无动静了。
四下一片安静,里屋没有灯,林小宁从没有过的挫败,让她在这间黑暗的屋里感到无比的寒冷,这间屋也是开了个小小的天窗,可以看到屋顶小天窗洒下的月光……
她的大姨妈越发凶猛了,可棉巾在那个房间里没带来,替换的都没有,她又开始烦燥起来。
她咬牙想着,明天,明天把他们几个都打晕带入空间,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这个老邪门得很,不知道会不会发现空间?
也不一定会发现,老道如果真的知道空间妙处,怎么会只要她的心头血,而不是要她的空间呢。这空间,岂是一百年的寿元能换得到的。但万一被发现,这邪门老道说不准真有法子把这空间变成自己的。
她现在才感觉,古代的术士高人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神奇诡异的本事。
但一定要试试,反正不试也是个死字,虽然她有可能等到安风他们前来,可这三条命啊,那周少爷,多可爱的胖子,非得跟着她一道被劫,本来真是没他的事;还有荷花,那么年轻的姑娘,花一样的容貌;还有福生,成天屁颠颠的,活力无限,一开口就满脸的笑,看着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三条命要因她而枉死,她想都不能想。
为免意外,等明日他们三人来了后打晕他们再带进去,就算有暴露的风险,可只有一次进入空间,不一定能被那邪门的老道发现……
林小宁这般胡思乱想着。
这时,门口门栓响动,门开了,一个小身影在门口:“居士姐姐,师父让我把你的被褥送来给你。”
林小宁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十方,抱着一团褥子,是昨天在镇上时置办的新褥子,之前旧的沾了血,就扔了。
林小宁上前接过被褥:“十方,可以在这屋里放盏灯吗?”
小十方转头去了外间把几上的灯拿过一盏来,放到桌上,这时,林小宁才发现,这间屋里的床与桌子可算得上是上好的。
她不懂木头,只知道什么金丝楠木,紫檀木,红木,花梨木,鸡翅木等这些现代耳熟能详的名贵木头,床和桌子的木材是什么木虽不知道,可从它们的精致式样就能猜到肯定不是便宜木头打造的。
林小宁感慨万千地看了看小十方,把褥子放到床上,轻声问道:“你师父让你送褥子来的?”
“是的,这个房间的只有一条薄褥子,师父说你在九月初九前不能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