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去不可么?伴君如伴虎!”女人只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阻止他了。
“师兄庇护我的太久太多了,现在他需要我。”男人想要试图让女人明白他之所以去的真正原因。
“我明白了。”女人放手了,她唯一的希望只是自己的男人不要被功名利禄所诱惑,迷幻进那个随时会身首异处的圈圈里,早日平平安安归来。
“放心,我只是帮助师兄做一些修改和参考,我不会,也无心参与朝政,你知道的。”
“你保证!”
“我保证!”
可是事实并不是那样,他的才华终于可以尽显无疑,他开始不自觉的沉迷在其中:常常在很晚的时候独自思考修改着那些图纸到天亮,常常大声的跟她保证不会入官场可是又频繁的在和那些达官贵人进行着所谓的“探讨”事宜。
终于到了他们成亲的日子,送走邻里乡亲,他们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师兄就又急急的找上门来了。
“柔儿,修筑前方出现了问题,死伤无数,我和师兄必须前去处理。”
“去吧,万事小心!”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何况听到了死伤无数。
她怀揣着等待,盼着自己的男人能平安的忙完归来,哪怕只是疲惫的归来让她看一眼,让她为他更衣洗脚都好,只要他是平安的,可是,她的男人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归来。
几天以后,师兄回来,说孟江入狱,因为他的监督不利,因为他的自我构思,甚至有说是因为他的中饱私囊。。。。。。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朝廷的动作做这种事从来都是很快的,抄家的队伍很快就登门入室了,小柔只能带着婆婆回到了哥哥家,祈祷这场灾难早点过去,孟江能够安然回家。
终于师兄安排他们短暂的见面了,孟江遍体鳞伤,意识已经显得模糊了。
最让女子心疼的是,她的男人受着锁骨之刑——不架他也不绑他,只是用两个锁骨钩深深钩住他的锁骨,长长的链子自上而下悬着托住他的身体,这是何其残忍的刑罚啊!就算不用铁链拉扯着,在稍有意识的情况下本能的反应他都不会让他自己的身体稍有喘息的机会,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松弛下来,不然。。。。。。
不,她不敢再往下想丈夫那每时每刻钻心刺骨的痛。
原本可以美满幸福的年青夫妇,突然遭遇如此突来的巨大变故,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柔儿,我对不起你!柔儿,我。。。。。。”
“什么都不要说好么?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
外面师兄已经在催促他们快些话别了。
“照顾好婆婆,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和师兄想办法救你的。”
她和师兄想尽了各种办法不仅救不了孟江,反而事态越发的严重起来,只是谁都还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很简单,只是操作在了一个大家都很信任的人手里,所以他们越是努力的把一些麻烦解决掉了,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时候,接下来一切又都必然的变得更糟,糟糕到了,糟糕到了。。。。。。
“统统给我抓起来,快快快。。。。。。”
突然的,官兵到家里,到哥哥的家里把所有的人都抓了起来,包括那个还不满两岁的小侄儿。
他们说孟江有合伙人,因为在经过了调查之后,证实那部分基地的坍塌是因为他中饱私囊,所以用来建造的材质不够好,可是官兵翻遍了与他有关的能翻的地方,终于还是没能找出脏银,所以。。。。。。
那个时代的牢狱之灾有多可怕恐怕已经不是现在能用言语能形容的了,每一次狱卒过来,哪怕只是好心的过来给小孩子偷偷送杯水都会吓得大家魂飞魄散,因为都怕谁会被单独提审,而单独提审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未知的酷刑和死亡。
监牢里看到的都是已经被逼供逼到无力承受而自己都忘记了事实真相胡乱的画了押等待死亡的人,或者还坚持着自己的清白,但是已经伤重到痛苦呻吟不出来了的活死人。
总之,那是一种心灵深处的巨大冲击,寂静的恐惧,死一样的静,并没有层层叠叠的喊冤声。
他们的害怕和恐惧并没有避免掉那些即将会发生的事,先是小柔的哥哥,当他被丢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满身都是伤,满身都是血,没有清洗的条件,所以没人敢随便碰他的身体,因为不知道他都伤在哪里。
小柔的嫂嫂已经几次哭晕过去,可是放不下孩子和丈夫又强忍着拥抱他们。
小柔再也不看抬头看嫂子和哥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小侄儿尽量的不让他哭。
是她,是她害了哥哥他们啊,她怎能不自责,从小是哥哥把她抚养长大的,现在为了自己的夫君害得哥哥一家这个样子。
她爱孟江,也无条件的相信他,或许哥哥他们也是相信他的,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去面对他们?怎么还有脸去要求他们跟自己一起等死般的坚持下去?
孟婆婆是一个年迈但是很有智慧的老人,不然她不会在失去了儿子和儿媳之后一个人还把孟江拉扯长大,花了十年的时间不见面送他去和他的师父学艺,那年头这样的贫民妇人可不多见。
所以,下一次当狱卒再来提人的时候孟婆婆主动站了出来,她挡住了小柔,让小柔等她回来再说。事实是她利用了自己和孟江的关系,还有她口里编造出来的她知道的所有他们想知道的答案诱惑了来提人的人,所以她被带走了。
小柔无力的靠坐在墙上,没有办法阻止,一切她都没有办法阻止,那是等死的无奈,只能做好自己根本做不好的准备等待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尽折磨而死,她只能选择承受着良心的责备,却连选择自己先死的权力都没有,她甚至都没有资格在他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