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非常非常喜欢的曾经(III)

「喂，我们谈一下。」

给了她一整个礼拜的宁静，没有情书、没有礼物，连一句话都没有，林宸宇终于在星期五放学时站到了宫芸课桌前。

她心里一震，表面上仍是一片平静，「有什幺好谈的？」

林宸宇撇撇嘴，「我想跟妳道歉。」

「没什幺好道歉的。」宫芸回答得飞快，语调里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醋意，「我们没有在一起，你想抱谁亲谁都不关我的事。」

林宸宇低头和她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眼中竟慢慢浮上一层笑意，「宫芸，说认真的，妳是不是嫉妒？」

宫芸环视四周假装收东西，耳朵却个个拉得老长的同学，红着脸压低音量，「我没有。」

「矫情。」

淡淡酸酸的女声飘过，宫芸转头，看见孔榕背着书包从两人面前走过去。

本来就已经觉得难为情，她这下更觉难堪，冷下了脸收拾东西，「林宸宇，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剩下的句子还挂在宫芸舌尖，林宸宇便抓住她的手，也不管众目睽睽，就这幺把她拉出了教室。

宫芸再次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学校的天台。

夕阳低低垂挂在天边，殷红殷红，像他那头不羁的红髮，也像她颊上不知是因奔跑还是羞赧而浮起的红云。

那是他第二次这样什幺都不顾地将她带走，却是她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不确定的情绪。

「宫芸，我平常不向女生道歉，也不喜欢解释什幺。」林宸宇直勾勾看着她，语气冲得彷彿是她有错在先，「妳承认妳喜欢我，我就和妳解释。」

宫芸呼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这个人发现自己做错了事，要道歉就道歉、要解释就解释，为什幺非得让她先低头？

「我不想听你解释。」赌气般说出这句话，宫芸转身要离开，没走几步就又被林宸宇拉住了。

「是不想听我解释，还是不敢承认妳喜欢我？」

「你凭什幺这幺确定我喜欢你？」

「凭我先说了喜欢妳。」

宫芸没看过这幺理直气壮的人，愣了几秒才轻轻挣开林宸宇的手。

「林宸宇，」她凝视他那张好看而倔强的面孔，语气带点青涩的成熟，「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林宸宇猛一蹙眉，「为什幺！」

「因为你花心。」

「我可以为妳改。」

「你在认错吗？」

「妳在承认妳喜欢我吗？」

没想到他这幺能辩，宫芸叹了口气道，「你不读书、不喜欢学习、不听古典音乐——林宸宇，我们太不一样了。」

「不一样又怎样？」林宸宇抬高音量，「我喜欢妳，还不够？」

明明是告白的话，宫芸怎幺听都觉得他是来吵架的，忍不住就想反驳，「你喜欢我什幺？喜欢我哪里？喜欢是这幺随便的吗？」

「不随便。」林宸宇把双手交叉在胸前，挑衅地瞅着她，「妳想要我怎幺证明？」

「下一次的期末考，」宫芸回视他，平静地下了战帖，「你总成绩全班前五名，我就相信你。」

她撂下这话，摆明了就是要林宸宇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却二话不说地同意了。

两人离开天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几乎一句话也没说过。

林宸宇像是变了个人似地，上课不再睡觉、下课不再往外跑、功课不再迟交，考试成绩也渐渐有了起色。宫芸和他仍然是同桌，却没有再收过情书；两人除了必要的互动之外，出于一种奇异的默契保持着距离。

不知道为什幺，宫芸觉得日子一天一天过得漫长极了。

好不容易捱到期末考，她平常总是最气定神闲、老神在在的一个，这次却不知道为什幺紧张得连早餐都吃不下。每每写完一张考卷，她连检查都还顾不得检查就忍不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宸宇，确定他还在认真的振笔疾书，才觉得悬在心口的大石暂时放了下来。

星期三下午，宫芸答完最后一张考卷的最后一题，正巧瞄见林宸宇起身交卷的身影。

宫芸心里一惊——林宸宇提早交卷，要不就是有完全的把握，要不就是放弃了。还在担心，林宸宇已经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两人四目相交之时，他慕然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像是为宫芸注入一剂强心针，让她嘴边也不自觉浮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