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关大河带特务连出去拉练了，程指导员受关大河之命留在黄庄为他做媒。

他走进了文艺队住处。队员们有的在院子里练歌，有的忙着晒衣服。

因为特务连担负保卫军分区文艺队的任务，很多人认识他，就和他打招呼。一个队员问他找谁。他说找李芬。那个男队员就告诉他说，李芬被一个战士叫了出去，说是政治部张主任找她。

程指导员问是什么事，那战士说不知道。程指导员就出去了，直往张五常住的院子里去。

刚走到张五常住处的小院门口，正好张五常的勤务兵小杨走了出来，程指导员就问小杨张五常在不在？他要核准李芬得多大会儿结束。

小杨告诉他说张主任在村口那个小树林里和李芬队长谈事呢！。程指导员愣了一下，说知道了，就赶紧往村口走。他想既然是在村口谈事，就不会是大事情，说不定是闲聊。等他们谈完了，他就直接找李芬谈事好了。

到了村口，他小心地东张西望，既要找到他们的人，又不想让他们给发现。

正在林子中走，猛抬头看见张五常正悻悻地坐在石块，似乎在生闷气。

他赶紧要闪开。但张五常已经抬头看见他了，就叫住他：“程村！”

程指导员只好硬着头皮笑嘻嘻迎上来，边走边搭讪：“张主任，你，一个人？在这……”

张五常板着脸训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们连不是在拉练吗？”

程指导员吞吞吐吐一时说不出话。

张五常不满地训道：“你这个同志，有话就说！对党也不忠诚老实？”

程指导员嘻嘻哈哈说：“呵呵，没事，没什么事情！”

张五常从他不自然的表情里意识到了什么，认真道：“程村同志！你么样象做贼一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村：“这……”

张五常：“你要不说实话，我处分你！”

程村皱着眉，看着张五常，欲言又止。

张五常：“快说！这是命令！”

程村想了想，看了看四周：“这个，是这样的，我想给咱连关连长做个媒！”

他想，张五常是政治部主任，这事给张五常汇报也是说得过去的。

张五常愣住了：“做媒？”

程村：“是啊，关连长看上一个女同志。闷得慌。我看他难受，想帮他撮合一下。”

“谁？关连长看上谁了？”

程指导员笑笑：“就是咱军分区一枝花，李芬。我听说你在约李队长谈话，就找过来了！”

张五常一愣，脸上出现极不自在的表情，但很快控制了情绪，做出平静的表情：“哦，是李队长啊！关连长有眼光嘛！”

跟着，假装严肃道：“可是，你们这是胡闹嘛！不是有二八五团的规定吗？怎么不遵守？”

程指导员陪着笑：“张主任，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我想他俩肯定成不了，所以帮他试试，也好让他死心么！”

张五常想想，点点头：“嗯，也有道理！”

“那，张主任，我走了！”

张五常：“你去找李芬？”

程指导员一时无语。

张五常一挥手：“不用了！既然是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去试了！就是成了，组织上也不会批的！”

程指导员犹豫地：“这……那我咋回复关连长？”

张五常恼火道：“就说李芬不同意！她不会同意的！这个女人眼光很高的！还有点小资产阶级思想，不会的！”

程指导员被他反常的表情给弄得有些害怕了，他看着张五常不吭声。

他不知道，张五常在间接地发泄被李芬拒绝的怒火。刚才，他叫人约了李芬出来，说与李芬谈工作。寒喧几句后，他就拿出一枝钢笔，说要送给你芬，并表达了对李芬的好感，希望和李芬结合。

这样的阵势李芬见过不少，队伍里女多男少，每个女同志都遇见过。李芬想了想，很镇定地回绝了张五常，称自已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之后离去了，落下张五常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正好程指导员来了，竟是给关大河和李芬牵线，这真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对关大河有些恼火：好你个关大河，胆子可真不小？一个小小的连长岂非然敢看上军分区的一枝花？且不说有个二八五规定，单就你敢向李芬求婚，也表明你太目中无人，太狂妄了啊。他堂堂的政治部主任都受了挫，你一个小连长还能咋样？

看见程村在发呆，张五常用命令的口气说：“就这样说。我刚才和李芬谈了工作，也谈了她的个人事情，我了解她。现在就代表李芬回答你：不行！”

程指导员愣了一下，看着张五常不容置疑的表情，挺了挺胸，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