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住的屋子是一个财主家的独门独院。财主拔出二间房给他们住。一个小点的房间住男队员,一个大点的房间住女队员。
一大早,女文艺队员都起来了,照以往的做法,他们有的要练歌,有的要去跑步,有的要教战士们唱歌,有的要记新的台词。
李芬与刘兰洗漱完毕,原要去练嗓子的,刘兰提议说去看看关连长教战士们练武怎样。李芬同意了。她感觉有二天没有见着关大河了。
他们走到打麦场西头一角,终于找到了关大河。
关大河正在教三十多个战士练大刀。他喊着口令,排烈整齐的战士们依口令挥动手中大刀。
旁边,一些背着粪筐或牵着骡子的百姓在观看着。围了不少。
李芬和刘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此时,战士们操练结束。关大河要战士们自行练习。战士们却不依,齐声喊:“请关连长给我们表演武术!”
旁边的老百姓也喊:“是啊,请关连长表演武术!”
关大河腼腆地看了看围观的百姓,笑道:“好吧,我就来一段!”
他站到了场地中央,举起手中刀对战士们道:“我下面给大家舞的是一段少林刀术!”
他挥刀舞开来。
他舞得很精彩,闪展腾娜,削砍劈刺,十分有力,也十分精准。
战士们及老百姓纷纷鼓掌。
刘兰眼里流露动情的目光。
李芬用动情又有几分含蓄的目光看着他表演。
舞完了,关大河做个姿式,收式。
刘兰高兴地大叫:“好!太好了!关连长!”
关大河朝她这看过来,一下看见了李芬。
关大河目光定住了,有些愕然。
李芬与他对视。脸色绯红,目光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缕多情的光束。关大河既惊讶,又有几分怨恨地看着她。
在他们侧面,人群中,出现脸色铁青的张五常。
张五常带政治处的同志跑步,跑到这,就过来一起看关大河舞刀了,结果,看见李芬与关大河对视的情景。
他脸上现出一缕难堪与嫉恨的表情。
关大河似醒过神来,稍有些怨恨地收回目光,扭头对战士们喊:“现在自由练习!”
然后,捡起地上的军上装,提着刀,头也不回地往连部大院走去。
刘兰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对李芬道:“这个姓关的?怎么了?好象不大愿理咱们!”
李芬也是一脸的纳闷与难堪。
吃了早饭,李芬仍然有些郁闷。她与刘兰闷闷地对了一会台词,总是出错,这时,有战士来叫她,请她到团部去一下。
到了团部,刚进院子,就看见刘团长、吴政委在门口迎候着。看见她进来,都上前二步迎接,口中笑道:“呵呵,李芬啊,来了?”
李芬有些纳闷。
进了团部,吴政委亲自给李芬倒了一杯水,和刘团长对了一下眼神,笑一笑,对李芬道:“李芬啊,今天找你来,是谈你个人的事。我们受张主任委托,对你提这个事。张主任也是我们的老同志了,都三十多了,还没成个家,他对你很有意,委托我们俩做个媒,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李芬愣住了。她明白了团领导们对她如此客气的原因。她的脸上有些不快。
想了想,她客气而礼貌地回道:“刘团长,吴政委。张主任已经对我提过这事。我说过的,我暂时没有准备。”
她想这肯定是张五常出的主意。已经说清了,干嘛还要再请团领导来作媒呢?
吴政委乐呵呵地笑道:“没有准备不要紧。张主任说了,不用急,只要你考虑一下!”
刘团长对李芬:“我们不逼你,你可以考虑。过二天你们要回军分区了,回去后,可以接着考虑。”
李芬想一想,果敢地:“刘团长、吴政委,我看,不用考虑了!”
吴政委愣了一下,语气和缓地:“还是考虑一下吧。这也是为了革命事业嘛!张主任工作安心了,对革命事业也有好处!”
李芬:“女同志多的是,为什么一定是我?”
吴政委:“人家张主任就喜欢你嘛!这女同志中想找张主任的也多,可他偏就喜欢你!”
停了一停,吴政委又道:“你啊,怕头脑里还有小资产阶级思想,看不起工农出身的干部,想找知识份子,是不是?”
李芬欲言又止。
吴政委:“工农出身的干部文化是低了一点,可是,有很多优点嘛。知识份子也有优点,但弱点也不少。”
李芬生气地站起来:“刘司令,吴政委,没别的事我告辞了。”
刘司令与吴政委难堪地对视一下。
李芬对他们敬了个礼,出去了。
这事让她有些不愉快,她想她尊重老同志,可是,老同志们也要尊重她才行。这是相互的。大城市来的女学生、女知识份子大多是找的领导干部。她不以为然,她还是想找个自已喜欢的。如果这是小资产阶级思想,她也就认了。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她似乎喜欢上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明明看上去也是喜欢她的,后来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