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打仗了,是实话。当天晚上,村边在大队部召开作战会议。所有日军小队长以上的军官及伪军大队长、各中队长参加了会议。
村边在会上通报:“根据联队获取的通报,八路独立团已转移到距罗场县六十公里的陈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想从罗场县附近也即本大队的防区突出包围圈,前去与主力会合。联队已命令合围独立团。计划是三面进攻陈庄,网开一面,任其逃窜。我部的任务是,在独立团逃窜的路上设下埋伏,将其予以消灭。”
村边是用日文讲过后,又用中文对伪军大队长及各中队长重复了一次。关大河表面上不动声色,并做出凝神谛听的样子,内心里很是震动,他想如果村边所说属实,那这个计划就太毒了,足以把八路军独立团全歼。同时,他又有隐隐的兴奋,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一下就找到了独立团。而且,他正好得知了日军这个计划,可以助独立团突出包围,这岂非天意?真不枉他在日军军营里呆了几天。
跟着,村边给各部布置了具体的任务:这次日军第十六联队另外二个大队将从西、南、东三个方向攻击他,只放开往北的一个口子。往北,有二条路,一条是通过大路,经过小龙村,可以到达独立团与主力的会合地点伏牛山中段。一条是经过陈家谷,绕道到集合点。村边料到八路不会走陈家谷的。因为那里离集合点太远,通过陈家谷的一条道,与集合地岔得很远。而且,一夫当关,万夫莫当,只要进了谷子,日军合围上来,很容易被全歼。所以,皇协军大队守在陈家谷口,以防万一。村边带日军主力埋伏在小龙村,布下口袋,等着独立团钻进来。
散会后,关大河为了弄清村边的部署的真实性,故意和伪军大队长聊起来,他假装不解地问伪军大队长:“要是独立团偏要走陈家谷怎办?那我们大队不倒霉了?”
伪军大队长冷笑:“村边太君算准了八路不会从哪里走。就算八路真要从那里走,也是找死。村边太君布防在小龙村,离陈家谷不过十几里地,只要我们坚持一个小时,村边太君就会杀过来,把八路独立团围歼在陈家谷!”
关大河假装道:“村边太君果然高明!“
暗地里,他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狗日的村边这一手可真毒!幸亏自已身陷敌营,要不,独立团就惨了。他知道,以刘团长的性格,肯定不会走陈家谷的,肯定要从小龙村杀出去的。
第二天一早,村边领着队伍就出发了。村边带主力直往小龙村设下埋伏,伪军大队长领着前往陈家谷布防。
陈家谷是一个宽一里到三里的峡谷,两边陡峭的高山。从这个谷口往里走,可以进入大蒙山的腹心,再越过几座高山,可直到伏牛山区。但这段路十分难走,几乎没有什么大路,而且,常遇上悬崖、深谷,得绕道走。
伪军大队长令伪军在谷口挖了掩体,布置好阵地。
虽是峡谷,但也比平地高出几尺,是一个小山坡,所以,谷口阵地也是居高临下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当之势。
伪军严阵以待。架好的重机枪对着山坡下。
关大河布置好本中队的位置,喝斥了几个行动迟缓的伪军,就站在阵地上远眺。
前面,山坡左侧有一片树林。关大河暗想,攻击部队可以偷偷运行到那片树林里,然后一个冲锋,只几分钟,就可以拿下这个阵地。所以,村边虽然精明,但也愚蠢,以八路军独立团的实力,拿下这个阵地,真是秋之之扫落叶,那时,村边来救,根本就来不及。
这时,伪军大队长朝这边走了过来。关大河见了,就瞪着眼,对手下的伪军道:“天快黑了,都给我子弹上膛,做好准备!”
他身后的杨少康一边坐在石块上抽着烟,一边嘻笑道:“队长,八路还远着呢!说不定等到明天也等不来!”
关大河眼一瞪:“那也要小心点!除了独立团外,还有其它的八路的散兵!”
伪军大队长正好走过来,听见了关大河的话,很满意地拍拍关大河的肩:“兄弟,说的好!兄弟如此忠于职守,又是村边大队长的红人,前途无量啊!”
关大河笑:“哪里,还有大队长你多关照!”
跟着,他看了看前方的林子,对伪大队长道:“前面的树林好象有动静,我想看看怎么回事?”
伪大队长不在意地:“不会有什么事吧!大不了是只动物,不要管他。”
关大河:“是动物倒好,要是八路,就麻烦了!”
伪大队长不相信地笑笑:“八路?仗还没打起来,八路就会跑过来?”
关大河:“八路很狡猾,经常派侦察或小服部队活动,我先前那支部队就是八路的便衣队干掉的。”
杨少康一听这话,扔掉烟屁股,赶紧道:“是啊,我遇到过八路的便衣队,看上去就是一群老百姓,走到你面前,刷就把枪掏了出来,妈的,那才吓人!”
伪大队长脸色顿变:“那,咋办?”
关大河用满不在乎的语气:“我不怕!我要去先侦察一下,万一发现八路的侦察员,就抓他个活口过来。”
伪大队长点头:“嗯,有道理!去前面看一下也好!”
他看了看关大河:“是否那有劳赵队长走一趟,我派几个弟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