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山洞,关大河躺在地上睡着了。他在做梦。
梦中,他在不知是明是暗的荒原上一个人无助地走着,天苍苍、野茫茫。
他奔跑,象在找人,或希望遇上人。
他左跑。他右跑。可是,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他大喊:“有人吗?有人没有?”
没人应。
他茫然四顾。
忽然,一群蒙面的人从地上钻出,对着他开枪扫射。
他身上中了无数子弹。
他倒在地上,对着天空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是谁?”
他被自已的梦惊醒了,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他茫然四顾。一摸额头,额上全是汗。
他颓丧地低下头。
此后,关大河就一个人默默地游荡在这片山林。他仍然寻找着特务连以及独立团的踪迹,但毫无结果。
他的头发已经老长,胡子也很长,但被他用刺刀割掉一些。身上的伪军的破棉袄也破烂不堪。皇协军的帽子早就扔了。怎么看上去都象一个教化子。只有腰里的缴获的日军的武装带和弹匣才显示出他是一名军人,一个被打散的四处流浪的散兵。
晚上,他就栖息在山洞,白天,就一座山一座山地去寻找独立团和八路军的踪迹。有时碰上了国军的部队,有时碰上日军搜山。不知为什么,近来日军搜山特别频繁。
黄昏的时候,他常常默默地盘腿坐在山顶,看着远方的夕阳,脸上挂满伤感。
寒风呼啸,似乎要将他连根拔起,刺骨的风吹打着他的脸郏,颈脖,将他的脸冻得铁青,而他一动不动。
群山苍茫,松林如海,显得他很缈小也很落寞,象山顶一棵孤独的小松树。
残照如血,照着他孤单的身影,影子被拖得很长,更衬出他特别的孤独与寂寞。
这时,眼泪往往从他的眼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