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走出店门,我的心很温暖,世界上有太多得不到亲情的孩子,像小,像微微,还有,方野。如果多一些人关心他们,是不是会不一样?
皇甫瑾靠在车上,惊讶的看着我手里的模型:“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这是秘密。”我笑了笑。
皇甫瑾看着我,没有说话。
天气越来越冷,我把自己藏在羽绒服里,哈着热气,走在街头。
“冷吗?”方野问我,他的喉咙有些沙哑。
他的新专辑录制的差不多了,这是难得的休假。
“有点。”我缩了缩脖子。
他把我搂在怀里,用他巨大的外套把我裹起来,我把冻的和萝卜差不多的两只手放进他的口袋里,隔着厚厚的衣服感觉他的体温,心里划过一丝幸福。
也许,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因为细小,因为简单,所以更珍贵。
不知不觉,天空竟下起了雪,我们这座城市,下雪的时间可以用手指头数出来。
我兴奋的钻出方野的外套,用手接住那些缤莹洁白的雪花,笑的像个小孩。
“下雪了,方野,下雪了!”我朝他叫。
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我吐吐舌头,我可不想难得在一起的机会,又被他的歌迷搞砸,幸好他现在还没到“万人空港”的阶段,而且我们穿的像两只笨熊,大概也没人能认出来。
他看见我的样子笑笑:“你没见过雪吗?”
“见过,不过是很小的时候了,记得那个时候,我和一帮孩子在家门口堆了一个特大号的雪人!我们去堆雪人吧?”
“刚下不久,怎么堆雪人?”他说。
“那么晚上,到晚上就积了不少雪了。”我期待的看着他,很怕他说,晚上有事。
不过,他说:“好。”
我立刻雀跃的如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到了晚上,我们换上高高的筒靴和厚厚的棉手套,全副武装去了一个游乐场周围的空地上,因为游乐场白天才开放,所以现在很安静,擦肩而过的,也都是些温情脉脉的情侣。
冬天,是我很喜欢的季节,有人说,结婚要选在冬天,因为,这样严寒的季节你们都能相携走过,以后就不会再舍得分开。
有一天,我的婚礼也会是在洁白的冬天吗?在一片美丽的雪花之下。
我不禁侧过脸看着方野,他正在用废弃的塑料盒子卷成铁锹,把雪聚集在一起,漫天雪花下,他的脸比雪还要白。
他滚了两个雪球,把它们上下接好,再用准备好的纽扣做眼睛,萝卜做鼻子,樱桃做嘴巴。
我在旁边堆了一个小一些的,在地上用树枝写上“f.l”,是我和方野的字母缩写。
“明天便没了。”方野看着我说。
“不会的。”我们的印记是不会消失的,我固执的认为。
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他过来把我抱在怀里。
“我们永远不会消失吧?”我抬头问。
“雪融了,就消失了。”他好笑的看着我。
“我是说我们,不是它们。”我说。
“不会。”他说。
我微笑的看看那两个笨笨的雪人,仿佛看到方野的承诺。
“走吧,不然会生病。”他说。
我朝雪人挥挥手:“再见!我会来看你们的!”
一路上,我满足的靠在他胸口,听靴子没入雪地里那种“吱吱”的声音,心里充满了幸福。
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回到宿舍,我不停的打喷嚏,喝了一杯热水,终于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第二天,我被电话吵醒,是亚妮。
“猪,你还在睡啊!”她一大早就听起来神清气爽。
“我好想又感冒了。”我哑着嗓子说。
“你的方野没来陪你吗?”
“我在宿舍。”
“你等我。”
半个小时后,亚妮来了我的宿舍。
她买了一大堆水果。
“你真像来探病的。”我躲在被子里笑。
“关键时刻,还是姐妹管用吧?”她说。
我咬了半个苹果,没有一点胃口,只好作罢。
“要不要去医院?”亚妮问我。
“不用了,很快就好。”
“你昨天去干什么了?”亚妮看着我积满雪迹的靴子问。
“我们去堆雪人了。”我笑着说。
“你和方野?”
“嗯!”
“你们真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亚妮说。
我偷偷笑,昨天,真是美好的一天。那时,我既感到幸福,又感到害怕,害怕有一天,不再那么美好。
不一会,亚妮接到叶光年的电话,就很重色轻友的把我扔在了宿舍里,完全忘了她刚刚说过的“还是姐妹好”这样的话。
“我要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她眉飞色舞,“叶光年知道我没吃饭,怕我胃疼,所以偷偷溜出来请我吃饭。”
“你们真恩爱。”我揶揄她。
“乐樱,你生日又快到了吧?这次,不要两人世界如何?”她问我。
“怎么?”
“你和方野,我和叶光年,再叫上心惠,我们开个生日派对吧?”
“到时再说吧。”我说,我不知道方野会不会答应,也许,又会像上次那样不见了,我有些担心。
“那好,到时联系。”亚妮像只花蝴蝶一样飞了出去。
看着她飞奔的样子,我有些羡慕又有些妒忌,妒忌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永远那么快乐,这样的人,是比较幸福的吧?
我呢?
我躺在床上想,今年的生日,方野会送我什么?依然是活的东西吗?
这样,不需几年,我的家就会变成动物园,几年后,那些动物还会活着吗?
我和方野,是不是还会在一起?等待那几年难得的雪,和500年一次的日蚀?
想着想着,我慢慢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