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会不会遗传他父亲的习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我?我不得而知。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回来了。
“你怎么不去床上睡?这样会感冒。”他过去把冷气调低。
“你吃过饭了吗?我买了便当。”我把便当拿出来。
“正好有点饿了。”他笑笑。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说:“你爸爸刚才来过。”
“他来干什么?”他的笑脸忽然变得冷漠。
“一定是来看你的,只是等不到你所以走了。”我说。
“哦。”他继续吃饭。
我走到阳台上,这是他的家我最喜欢的地方,阳台很小,只可以容纳两个人,可是,望下去,可以看到很远很远,远处的霓虹繁华,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天边,是一轮明月。
方野吃过饭,靠着墙站在我身边:“为什么在这?”
“我很喜欢这个阳台。”我说。
“那送给你好不好?”他笑。
“怎么送?割下来?”
“我们一人一半。”他说。
“那我要这一半。”我伸出手霸住那块角度比较好的地方。
“傻瓜,这一半才好。”他失笑。
“为什么?”我走到他那边朝远处望去,几乎看不见灯火,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你骗我的!”
“是那里。”他指了指天空。
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周围没有了霓虹灯,显得更加明亮,原来是这样。
“你喜欢看月亮?”
“小的时候经常会站在这里看,一边看一边想,月亮里会有什么。”
没想到他的想法和我一样。
“月亮里会有什么?”我问他。
“等我去过之后再告诉你。”他笑。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月亮上有个男人。”我说。
“月亮上的男人?”他失笑。
我用指尖点他的鼻子:“有些男人就像月亮一样,看得见,却触摸不到。”
他怔了怔,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脸上:“不是可以触摸到?”
我轻轻抚摸他的脸:“有一天,我会不会也摸不到你?”
他无声的拥抱我。
几个星期后,心惠打电话给我,我正闷头看书。
“乐樱,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什么事?”
“我想开个小型派对,程嘉木说想见见你们,沈筠也会来。”
“沈筠回来了吗?”
“她是回来结婚的,婚期定在下个月。”
“她要结婚了?”我惊讶无比。
“嗯,她的未婚夫是个美国人。”
“你会来吧?”心惠再次问我。
“会。”虽然我不想看见程嘉木,可是看见心惠那么开心,我也开心。
心惠果然很开心:“我们找个时间去学校走走吧,好怀念那里的生活。”
我,心惠和亚妮,三个人回到高中时代的校园。
一草一木,依然那么熟悉,好像我们离开的不过是一天而已。
“啊,来了这里,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亚妮吸了一口空气说。
“你现在也不老。”我笑她。
“老了,看见他们就觉得老了。”亚妮看着草地上说。
我望过,那里围着一堆学生,拿着画布,好像在上美术课,脸上的飞扬青春,在阳光下肆意流淌。
坐在中间的是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好像和我们差不多大,正用心的拿着画笔对他们说着什么。
“现在有这样年轻的老师呢。”亚妮说。
“应该刚毕业不久吧,我们以前的美术课都是在教室上的,现在的孩子真幸福。”
“要不要去看看王萍?”心惠问我们。
王萍,是我们的中学班主任,一个古板的女人。那个时候,我们总叫她“老处女”。
“我才不想见她!”亚妮说。
她一定还对那年和谢欣然谈恋爱,被王萍“追杀”的过程耿耿于怀。
“王萍还没结婚吗?”我问。
“不知道,她今年应该快四十了吧?还不结婚不是很恐怖?”
那时我们觉得四十岁不结婚的,简直是异类。
我们在那片草地上坐下来,画画的学生都好奇的看着我们,连那个白衣老师也转过头来看我们,她皮肤很白,眉目很亲切的样子,我朝她微微一笑。
她愕了一下,也笑了笑,笑容古怪。也许她是奇怪我们三个女人在校园里干什么。
逛了一圈,亚妮问心惠:“你不用去接你的程嘉木下班吗?”
“他今天休息,我等下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回家一起吃饭。”心惠笑着说。
“看来你们很幸福。”亚妮说。
“还好吧,失去过的东西,也许总会比较珍惜。”心惠说。
那一刻,我有些感动,兜兜转转又在一起的情缘,总是特别让人感动的,心惠和程嘉木的感情像一部小说,那个男人伤害过她,可她仍念念不忘,终于等来了幸福。
在爱的面前,谁都是盲目的,爱,便没有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