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恋爱,何时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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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天忙着收集各种各样的故事,也听我的听众说各种各样的故事。
几个月后,亚妮终于找到一份工作,她的工作,是在一家快递公司做会计。
“乐樱,你不知道,每天面对那么一大堆数字,我会想起谢欣然。”她告诉我。
那一年,我们读高中,亚妮和谢欣然谈恋爱,他们的恋爱惊动了班主任王萍每天去校门口蹲守。
“你和西文怎么样了?”我问她。
“还是那样,彼此满足身体的需要,我不过问他的事,他更不会来管我。”她说。
“你不厌倦吗?”
“厌倦也没办法,总好过寂寞的时候找不到一个男人。”
“你可以找我。”我笑她。
“你是男人吗?如果你是男人,我们的问题就都解决了,我们结婚吧。”她说。
我握着电话笑,笑的流出泪来,原来没有男人的女人是那么可悲。
“不知道谢欣然过的好不好。”我说。
“你周末有空吗?我想去看看他。”亚妮说。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大学毕业也许他去了其他的地方。”亚妮总是在失落的时候才想到谢欣然,他就像是她的避风港。
“我还留着他的电话,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换。”
星期五晚上,亚妮开心的打电话给我:“他的电话没有变,他说很欢迎我们去玩。”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雀跃,一个被她抛弃的男人,永远在无怨无悔的等着她,当然值得感动。
第二天,我陪亚妮踏上那个几年前曾经去过的城市。
听说谢欣然毕业后就留校了,在这座城市定居下来,他现在的头衔,是他就读的那所大学的讲师。
“年轻的讲师,真了不起,如果王萍知道,一定会很骄傲。”我说。
谢欣然一直是老师的骄傲。
“如果他是现在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抓紧他。”亚妮有些郁闷。
“错过的东西不一定回不来,说不定你这次去会有意外的惊喜。”我笑她。
“他是一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她说。
“你好像在后悔。”我说。
“你说他会不会还挂念我?”她问我。
“如果他还挂念你,你会心动吗?”我反问她。
“会。”她说。
原来她不是来这里看望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而是企图想再续一段前缘。
我们在约好的地点等待谢欣然的到来,亚妮拿着镜子补妆,她一定在期待和谢欣然的见面。
我准备买好晚上的车票,把多一些的空间留给这对重逢的情侣。
可是我们的愿望都落空了。
谢欣然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戴着一副无框的眼睛,看上去恬静斯文。
“我的未婚妻,程妙云。”他向我们介绍。
程妙云跟谢欣然一样,是大学里的陶艺选修课的讲师。
亚妮说的对,爱情是有阶段性的,当她想回到某一个阶段寻找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另一个阶段。
没有永恒的等待,也没有不变的爱情。
一顿饭,亚妮不停的喝酒,我和谢欣然叙旧,而程妙云很少说话,眼光一直落在谢欣然身上,充满崇拜和温情。
他们很登对。
“怎么突然来这里?”谢欣然问我。
“我和乐樱去附近旅游,正好经过这里。”亚妮马上告诉他们。
这时,程妙云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手机屏,歉意的朝我们笑了笑:“不好意思。”她的声音软软的,脸上还带着甜丝丝的笑。
挂下电话,她小声对谢欣然说:“是教堂打来的,说要商量一下下个月的排期。”
“你们要结婚了?”我愕然。
“还在跟教堂商量排期,那家教堂很有名,空档不多。”谢欣然无奈的笑笑。
“恭喜你们。”我笑着说。
“恭喜你们。”亚妮举起酒杯。
“谢谢。”程妙云笑的很甜蜜,“那家教堂真的很不错,以后你们结婚,也可以去那里。”
连夜乘车回家,我先把亚妮送回家,我怕她出事。
“你没事吧?”我问她。
“能有什么事?就是又多了一个同学要结婚了。”她笑。
“我以为你会失落。”
“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会不会今天要结婚的是我。”她倒在沙发上说。
“别想那么多。”我对她说。
“乐樱,今天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她抓住我的手,像只可怜的小动物一样看着我。
“我又不是男人。”我笑着说。
“今晚我不需要男人,我需要姐妹的温暖。”
“难得。”我逗她。
“至少你不会做完爱就走。”她说。
“我没办法和你做爱。”我失笑。
“让我抱抱便可以。”她说。
我走过去,让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她的身体很温暖,原来,这一刻,我也害怕一个人的夜晚,需要另一个人的温暖,
即便那个人不是男人。
我们抱了一会,她说:“喝酒吧,我有几瓶红酒,还是安皓那个时候送的。”
“会不会过期?”我惊讶。
她和安皓在一起,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红酒应该是越放越醇的吧?”她打开瓶塞,倒了一杯给我。
我们赤着脚坐在地板上喝酒。
“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比爱情长久?比如,这瓶红酒。我和安皓早就完了,但如果这瓶酒不喝掉,便永远可以在那里。”亚妮说。
“因为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我说。
“因为活过,才会死去。”她说。
我想起方野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活的东西才会生生不息。
在这个静瑟的夜,我又不期然的想起那个离我已经很远的男人,好像那个温柔的怀抱,还触手可及。
一转身,便形同陌路。
“什么样的爱情才算是最美好的?”我问。
“下一段爱情。”亚妮说。
“是啊,没有来到的才是最美好的。”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