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跟你说。”她招呼敏秀坐在她的身边。
敏秀听后,手也不动了,坐了下来,极其认真又带些许紧张看着她。
“有一位老郎中曾给我诊过脉,说我是个不孕之身,如果进了皇宫,到时生不了皇家子嗣,将是一辈子的凄凉。如果殁在了皇上前头,还好说,可是皇上如今已是四十多岁,想殁在他前头指定不可能了。等皇上驾崩了,我却还活着,恐怕是要受尽皇后及那些有子嗣的妃子的折磨,就怕到时自己想出家做个姑子,人家还嫌你享福不让去。”
听到这一番话,敏秀早已吓傻了眼,抖着身子说:“那可如何是好,如此,小姐可是万万不能进皇宫的,奴婢现在就去禀告老爷,赶紧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赵云绮拉住了她,摇了摇头,说:“要是能说,我岂能等到今日?以爹爹的性子,哪里敢违抗圣旨,说出来只会白白让他为我担忧。再说,这里有一家子的身家性命,老爷又能如何?”
敏秀突然眼光一闪,“就让老爷禀告皇上,说小姐是不孕之身不行么?”
赵云绮叹息了一声,“皇上若是不信,还以为爹爹故意藏匿女儿,不舍得供皇上恩泽,那犯的可是欺君的死罪!”
敏秀急哭了,眼泪如水帘子,“小姐,那可如何是好啊,原以为小姐进宫是享福去的,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要遭一辈子的罪。”
“敏秀,现在只有你能救得了我。”赵云绮取出帕子帮敏秀试泪。
敏秀惊得哑巴了,半晌才问:“奴婢有何能耐能救得了小姐?”
赵云绮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你替我去。”
敏秀差点吓晕了过去,怔怔地,一句话也不说。
赵云绮将她长得俊俏、适合生养,将来还能光耀赵家门楣,也能帮衬她乡下的爹娘及弟弟妹妹的等等好处细细地小声说了一遍。
浑浑噩噩了一阵,敏秀清醒了过来,说:“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奴婢不敢。”
“皇上又没见过我,只要你自己不说,哪个知晓?”
“可这如何能瞒得过老爷夫人?”敏秀还是怯怯的。
赵云绮又思虑了一阵。再附在敏秀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敏秀听了,开始身子抖得如同筛糠,然后愣在那里,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
良久,她又苦着脸问,“皇上若是看不上奴婢呢?”
“只要你不再奴婢奴婢的,皇上指定能看上你!该怎么自称该行怎样的礼仪,见皇上之前会有教引姑姑教你的。”
敏秀此时垂下了眼帘,不知她在思虑着什么。
对于皇宫,她还是很有遐想的。只是顾虑太多,毕竟这是欺君之罪啊。
不要说敏秀害怕,就连赵云绮自己都有些战战。她只能自我安慰,敏秀是个细心谨慎的人,应该不会出错。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赵云绮和敏秀都在策划着细节,只有做到天衣无缝,才能算得上万全之策,否则,满盘皆输,人头落地。
晚上爹娘来看小女云绮时,一旁的敏秀已经自然多了。想到第二日女儿就要离开家了,以后是常伴君侧的人,爹娘自是有一番沉重的话要嘱咐。敏秀听得极其认真,对小姐的嘱咐其实就是对她的嘱咐,小姐说了,自现在起,她要把自己当成赵云绮,再也不是那个奴婢敏秀了。
赵云绮将这些看在了眼里,暗忖,敏秀这般,定将不会辜负她的重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