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是什么词语？全是汉语中国话，上文学课的老师都要用这些词。再说，写作也好，阅读也好，本身就是一种诱导过程。”

“哦，懂了，有点懂了。”

“懂了？是那天晚上见了他以后就懂了，还是现在才懂的？”

“你突然提那个报纸副刊编辑，是不是还要提那个杂志小说编辑？”

“两个人都是我的好朋友，随便提提。好，不说了。”

“不，我要说，特别要说那个副刊编辑。当时我到报社，交完稿子刚要离去，他说这就走？我说啊。他一下板起面孔，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时间有点晚了。他一听，转身把门一关。我不干，他火了，要动手。我躲了几下，他凶起来，越拉扯越疯狂，结果就那样了。”

“你这样陈述，别人听了多半会置疑，但我信，他就那样一个人。”

“一个什么人？见了女人就非那样才行？”

“哪里的话。那天你要是多留一会，或者顺着他来，就会没事。”

“怪事。”

“一点不怪，你丝毫也不了解他那样的男人，他受不了女人。”

“他还受不了？那女人就受得了？”

“我就实话相告，他最恨哪个女人一见到他就如临大敌，视作色鬼。”

“人家怕他嘛，怎么不可以如临大敌？”

“那样的话，他会觉得自己遭受了侮辱和挑衅，比遭受女人的虐待还糟糕。”

“要是那天我不急着走，他就不会那样？”

“没错。不信的话，以后要是再见他，如果你又不愿意，那你就对他好点，尽量顺从配合他，甚至自己主动些，那你就看看结果会怎样。”

“会怎么样？”

“他会怕你，会被你吓个半死。”

“要是我愿意呢？”

“愿意什么？”

“假如，我愿意被他那样呢？”

“那你就像上次一样，见了就躲避，而后拒绝，反抗，又喊又骂，就行了。”

“真叫怪，但我懂了，真有点懂了。”

说话间，开开的神情在惊奇、嬉笑与收敛之间不断变化，颇有感染力。管她是假懂还是真懂了，我顺势又调转话锋：“你不是在小说中问，我们怎样才能出名吗？我恐怕真能回答你。”一说完，我以她自己原有的姿势一下抱起她来，转身放到床上，好像这样就是我的答案。而她说自己懂了，结果是一倒在床上就几把扯掉了身上的丁字裤，接着拉拢睡衣遮住身体，目光闪烁地看着我。对于她的肉体，我早已不陌生，但面对即将出现的熟悉场景，发觉关于怎样才能出名并不是一个好谈的话题，而自己之所以要那样说，其实只是想告诉她怎样写作。但具体针对文学创作而言，我又似乎该先谈些别的。

“先问问你，你喜不喜欢男人身上那个非常著名的东西？”我看着面前的女人。

“嗯。”她说。

“不喜欢？”我问。

“不好说。”她支吾道。

“那就是喜欢？”我再三问。

“不喜欢。”她断言道。

“那就好，我讲不成了。”我说。

“好，你讲，我喜欢。”她改口说。

但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话筒，先叫了声“阿彪啊，这么晚了”接着静听不语，时而勉强笑笑，时而显得不耐烦，好一阵没能放下电话。我坐立不安，忽见窗外一抹亮光缓缓掠过，知道那是妻子开车回来了。又等了一阵，她还放不下电话，我只好向她做了个告辞的动作，愤愤地走出门，恨不能一把掐死那个阿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