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这两句话的意境怎么会是如此相似?似乎他们都不认同她去冒险,似乎他们都在往一个方向的劝她。
虽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但是,如果自己不去做,就连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了?
可是,强行去做的后果又会是什么呢?如果这个结果是进去了就出不来,那她就算是真的能拿到还生草又有什么用?
突觉口干舌燥,苏若梦下床提起茶壶也不管是不是隔夜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噜的喝干,又给自己续了一杯,一连喝了好几杯才停了下来。
她端睨着空茶杯,提给茶壶续满,若有所思的看着装满茶水的杯子,她突然笑了。
苏若梦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呵呵!她明白了,她终于想明白了。
等到雷傲天忘记她的时候,他的大脑就会像是这个空茶杯,只要她往里面倒水,很快就会装满水的。只要她不放弃,坚持给留下新的记忆,那他就不会真的忘了她。
就算他忘了她也并不可怕,只要她记得就可以了,她可以暂时替他保留这份属于他们的美好记忆。
只要他们在一起,记忆没了,可以再有。
他们要把握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的记忆。
她终于明白了水暖长老的意思,这是失去,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想着,苏若梦走到书桌前,研了墨,拿起笔,将她和雷傲天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都画了下来,并给图注下了一些话。她要帮他把记忆都记下来,装成一个册子,这样就算以后他真的忘记了,他还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重新记在脑海里。
苏若梦欲罢不能的画着,桌上的摆放着的画越来越多,而她却丝毫都不觉得累。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苏若梦放下笔,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大亮的天,徐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梦儿,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等一下就会有喜婆过来替你梳头发。你先洗漱,再换上喜服。今天的时间很紧,可不能误了吉时。”
苏氏抱着大红的喜裙和一双绣着金丝鸳鸯的同色系喜鞋,站在门前看着她,微笑着道。
苏若梦点了点头,侧开身体,让她进屋。
苏氏将喜裙和喜鞋放在床上,拧眉看着摆满了整个书桌,还有圆桌上的纸,扭头看着苏若梦的淡淡的黑眼眶,骤步走过去想要替她收拾一下。
“梦儿,你一夜没睡?你画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
这孩子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就知道要成亲,她居然彻夜不眠。
苏若梦丢下了手中的毛巾,着急的叫道:“娘,你别动,放着我来。”说着,她快步走过去,拿起一张还未干透的画,嘟起嘴朝纸上吹着风。
这些可都是她的宝贝,她实在是怕苏氏不小心把墨迹未干的画叠在了一起。
苏氏探头看着画里的小人儿和粗略瞄了一眼画中的文字,心中不禁一紧,很是心痛的看着她,道:“梦儿,你这是?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也许,过不了几天七护法就能调制出解药来。”
苏若梦将手里已经干透的画给放了下来,扭头看着苏氏,道:“娘,我没事。我先把这些东西都收了,待会有人来了,看了不太好。”
这是属于她和雷傲天的记忆,她不想与别人分享。
苏氏了解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她的床上坐了下来,不再看她画的那些东西。
收好画,换上喜裙,端木丽便领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走了进来。苏若梦认识这位老婆婆,她是山下的沈阿婆,听说她已经九十六岁了,可看起来却像是只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眼不花,牙不掉,手脚还很利索,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高龄的老人。
听说,她和沈阿公是这紫龙岭上最出名的幸福夫妇楷模,她们成亲八十年,从未红过脸,也未动过粗。八十年如一日,彼此相亲相爱,荣辱与共。
所以,紫龙岭上不管是谁家姑娘要成亲,都会请沈阿婆来替待嫁新娘梳头,据说是让新娘沾沾沈阿婆的福气,从此可以与自家相公恩爱一生。
“沈阿婆,好!这一大早的,辛苦你了。”苏若梦乖巧的给沈阿婆行了个礼,客气的道。
沈阿婆哈哈大笑,看着一身大红喜色的苏若梦,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夫人怎可向老身行礼,教主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有幸可以看着他成亲,也是老身的福分啊。”
“阿婆的话严重了,若梦成亲能有阿婆替我梳头,才是大大的福分。”浅浅一笑,苏若梦由衷的说着。
紫龙岭上所有年长的人都是看着雷傲天长大的,他们对雷傲天的感情一定是特殊的。自从她知道了雷傲天的真实身份以后,她就明白,为何山下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会是如此的恭敬,如此的殷切。
在他们的心里,或许,自始至终都将雷傲天视为自己的主子,赫连的希望。
听着这沈阿婆的话,苏若梦直觉这个沈阿婆一定出身不凡,这气势、这语气可不是一般的农妇能具备的。
苏氏上前,看着沈阿婆恭敬的笑道:“沈大娘,你是有福之人,今日能得你替小女梳头,实在是小女的福分。时间不多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老夫人不必客气。来开始吧,咱们可不能误了教主和夫人的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