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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庭威及时踩住刹车，看见她这样不顾自己安危，他心中又气又心疼，等她坐上副驾驶，他探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发，声音轻似含无奈：“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不小心？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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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简洁垂了垂眼眸，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太心急了，是不是有小乐天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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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个人可以告诉我们路婵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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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沈眉比他们早一步到赵旭东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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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在楼下看到沈眉那瞬间，怒意几乎是立刻爆发，但她吵架的天赋实在不高，后天培养又不当，即便是心里恨极，口中道出的“骂声”也不过是那句你们太恶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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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得知真相前的沈眉处于这立场，必是对眼前这愤恨的小女孩儿加以词严厉色；然而星转斗移，今日的沈眉已知晓简洁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是婵娟的亲妹妹，面对亲生女儿对自己的满满恨意，沈眉心痛的无以复加，几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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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更觉得恶心：“你让我觉得恶心，你有什么好哭的？你们害了我妈，害了我，还想再来害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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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摇着头，却不知该从何解释。她想告诉简洁，事实的真相，却又惧怕后果，她曾经那样伤害过她，又岂能奢望简洁认她这个“恶毒”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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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东听见急促不间断的门铃声，只以为是消失了两天的路婵娟终于归来，打开门后那笑意却愕然僵硬。吴庭威一把揪住赵旭东的衣领，声音阴冷问他：“路婵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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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赵旭东一下子被问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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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庭威岂会相信，当即松开他的衣领，往屋里走去，找遍了房间却未寻到踪迹，只得又质问赵旭东：“路婵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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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东这会儿功夫已恢复冷静，理了理衣领：“吴总，婵娟的事情，怕是轮不到你来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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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走了我儿子，你说——这该不该我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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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赵旭东不敢置信，前天他必须去公司处理些公事，临行前特地交代婵娟乖乖待在家里，到了中午他仍觉得不放心，于是立刻驾车回来，可她已经消失无踪。他找遍了一切可能的地点，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得选择回来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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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泪痕的沈眉这时站了出来：“旭东，你告诉我，婵娟在哪？让她把小乐天带回来，他只是个孩子……婵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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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东眼见沈眉如此说，心一点点沉下来，连声音都萧寂：“我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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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再一次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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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庭威眼角余光瞥到玄关处白色矮桌上的相框，那是路婵娟的照片，背景是广阔的湛蓝天空以及一望无际的深蓝海洋，再联想到路婵娟最后透露的那句信息，他忽而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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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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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吴庭威的情绪变化，赵旭东不难判断他必然是猜测出路婵娟所去何处。一方面赵旭东为即将见到路婵娟而欣喜，而更多的却是挥之不去的失落。即使到今日，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算了解路婵娟，更不曾在她心里占据过一分一毫的位置。他于路婵娟而言不过是走投无路时的避风港罢了，一旦她重新扬帆起航，那么他便只有主动退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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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路婵娟为何要带走小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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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东担忧极了，她现在精神恍惚的，对简洁的恨意更甚，若是真酿成大错，那可如何是好？为了路婵娟，赵旭东可以手染鲜血，却希望她保留最后那丝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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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急促开口问道：“庭威，你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快带我去好不好！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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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庭威尽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种温柔又使人安定的意味：“我去带乐天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好吗？我让老李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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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简洁反应很激烈，“我要跟你一起去！小乐天见不到我，一定会哭的，你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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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庭威心知简洁不会放弃，于是只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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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要求同前往的沈眉，简洁保持敌意态度，而吴庭威思考片刻，随即答应下来。若是路婵娟当真丧失理智，那么作为母亲的沈眉或许能够制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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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路上不堵车，他们很快到达那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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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下，浩瀚的海洋波涛汹涌，怒风卷起海浪夹杂着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人边走边叫着小乐天与路婵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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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几近嘶哑时，赵旭东仰望到不远处山顶的那个消瘦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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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赵旭东声音发紧，脑海中突然跳出极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