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魏行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流萤。

流萤神色冷静道：“她二人不过是假意示好，我心中自有分寸。”

遣走了众人，流萤详装逗弄鹦鹉，与魏行云相会在回廊下。

魏行云脸上神色尴尬，他低声道：“近日属下观测，红药与王妃相交甚秘，只是红药送来的药，属下怕…”

流萤略一挥手，道：“不妨事，药喝下去的时候，我以胡香探过…只是普通补药，并无大碍。红药这么做，无非是想拉拢我。至于王妃…”她略一沉吟，不语。

魏行云这才安心，老主人培育少女何止千万。但得如此机遇接近中原政权的却只有流萤一人，若流萤有半点闪失，他不知该如何向老主交代！

魏行云禀道：“小主既然无恙，属下放心了。不过…眼下时局动荡。三皇子怀箴似乎看出点什么苗头来，边疆也加强了守备。老主传令，让小主稍安勿躁，切勿躁进。”

“知道了。”流萤微微点头。想起怀箴那意味深长的眼眸…心中却不以为然。真正的对手并不是那个腹黑的纨绔子弟怀箴…最可怕的，只怕是那个面无表情的霍完悔。

魏行云又禀道：“小主日前让属下将胡香尽数销毁，属下已经照办。霍舒儿并未察觉。不过她…身上确有香氛。属下仔细辨别，那香并非正宗胡香，更不是因为与属下交往过密而沾染的胡香，倒像是老主的故友所制。”

并非正宗胡香？流萤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道：“你的意思是霍舒儿有可能是香长老的弟子？”

“极有可能。”魏行云点点头，神色凝重，“五十年前老主斗败香长老，从此以后香长老就再无音讯。流落中原也极有可能。霍舒儿说不定与香长老有什么瓜葛。只是属下不明，霍舒儿年方十五，并未远行，怎么会遇到香长老。”

香长老与老主的那一段旧事，是他们天香洱海的一段秘密。

被禁止言谈的秘密。

天香洱海，正是胡羌国最公开的秘密组织，就宛如天朝的霍王府。

流萤虽不在天香洱海长大，但身为天香洱海的一员，或多或少还是清楚一些旧事，她略一皱眉，吩咐道：“速将此事回禀老主。”

魏行云应允，正要离去，流萤却觉得脚下发软，步履不稳，一时间保护自己的胡香悉数散去，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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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她怎么还不醒！”霍完悔一把揪起诚惶诚恐的太医，怒火冲天，一向冷漠的情绪已经失控，“她再不醒，你这太医也不要当了。”

被霍完悔如小鸡一样拎在手里的老太医已经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世子…夫人是中毒之兆…只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请世子问一问，今天夫人究竟吃过什么？”

被霍完悔的视线一扫，一排丫鬟吓得魂不附体，各个抖如刷糠一般，只听得一个胆大的丫鬟回答道：“夫人早上还好好的，还与我们去花园采摘千屈。回到萤居以后…只有红药夫人来过…”

“红药？”霍完悔眼睛一眯，脸上神色冷得怕人。

红药与流萤素无来往，她来干什么？

只见那丫鬟唯唯诺诺地答道：“红药夫人说…夫人昨夜雨露新成，需服用补药调养身子，所以就送来了一碗汤药。夫人听说是补药，并无推辞就喝了。然后夫人说要去看鹦鹉，奴婢们就退下了…”

汤药？霍完悔眼色一冷。他知道红药最近与王妃走得近，却没想到十五年前发生在娘亲身上的事情如今又要在流萤身上上演！

红药啊红药，还没来得及处置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那日在娘亲坟茔，流萤神色幽幽地说出那段话以后，霍完悔就有想送走红药之意，无奈几日来都被边关俗物所扰，红药的事情也就暂且放下。没想到…她居然敢对流萤下手！

因为生母之死，霍完悔对女子争宠有着极端的反感。

“给我把红药带过来！”霍完悔走到桌边，猛地一击，只听得桌子顿时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