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因为……她害怕战争。」_大陆奇谭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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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回 「因为……她害怕战争。」(1 / 2)

应该说是果然如我所料,人类异动的情况最终还是传到魔王岛了。若无太大动作,魔王岛一般是不会被这类时常就会泛滥起的小道消息打扰,但这回便是在真真切切的议论起了。因此也足以见得,人类确实鼓足了精神,那早前就大肆进行的军备便是他们对魔族永不磨灭的战意的最好体现。

在准备就绪后,先是在海上出现了压制前阵频繁活动的海怪的军事行动,由于每艘船上都配备有魔导士,连很多涅瑞伊得斯都被迫撤离这一带海域了。之后是魔王岛这边捕捉到的迹象,斯芬克司亲眼看到,那些乘船来到海上的人类术士企图探知魔王岛所在并真的将魔力触及到这里的残余意念。再者,据说冒险公会的告示牌上也新添了以皇家的名义高调募集高手来参加竞选新一代勇者的同伴的信息。顺带也有传言,新一代的勇者非常厉害,足以以一敌百,所以勇者的同伴自然也要出类拔萃才行。但是,我依然没有新勇者接受天命传承的感觉。

没有勇者庇护的大陆依旧风起云涌,与……只是与魔王岛大相径庭。

也许真的是因为长期的和平,使得盛传为惟恐天下不乱的魔族也有些怠惰了。它们没有为人类这些仿若有所预兆的变动惶惶不可终日,而是一切一如往常,在每日的平静中消磨时光。就算偶尔有提起的,也会招来被当成胆小鬼的讥笑。

然而,可显而易见的是,在我归来的前夕,魔王岛曾一度进入了异常活跃的一段时期,连圣战时都不曾有这样多的魔族进出过这座岛。恐怕就是这一点引来了大陆术士们的注意,他们掌握了大致方位,又一再地试探魔性的强弱,当他们确认有结界存在后,魔王岛就等于是展露在人类面前了。研究破除结界的方法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造成这种情况究竟算是我的故意还是无意。可能我只是无动于衷了而已。

总而言之,迎来新问题的魔王岛在一夜之间就进入了警备状态。狮鹫与人马怪不再只知打混,它们终日在天空四处巡视,凡是有靠近的船只都会被塞特斯掀翻沉入海底,水手也会填进海怪们的肚里。但是,除此外还是可以说是一成不变。就是这样,没有魔族会去犯傻到对魔王有所怀疑。也因此,它们不会想到,魔王并非无所不能。实际上,尽管强大,如果人类轮番上阵,我或许也终有一天可以感受到疲倦,或是因厌倦而无法全力以赴……跑个神放过什么吧。

在勇者与皇家骑士团剑拔弩张之时,人类的冒险者也在觊觎着伺机行动。

当皇家海军亲自向魔王岛进发并停留在不会激怒塞特斯的外海时,那些试图一获千金甚至不惜以命相搏的冒险者队伍也都跟过来了。在大陆上的生活使我知道,这些队伍中不乏有那种能胜过以一敌百传说的人类,他们几乎站在人类极限的顶端,不屑听命于谁,包括国王。他们完全有自负与冒险的本钱,连守卫边防的狮鹫都不一定会是他们的对手。只不过这样的人,前不久在沙漠上被我毁掉了大半。

所以,我接见了其中一支队伍。因为潜入他们当中本来预计破坏的巫妖从他们的谈话听出,他们是曾是屠龙队伍中的一员,也是尚未被波及就成功逃掉的幸运儿。如今会如挥霍般地来到魔王岛辜负那份难得的幸运,就是为了要集合众人之力一起向魔王发起挑战,一雪前耻,也为在那场浩劫中死掉的人类报仇。

我将他们悄悄放进岛惹来了不少魔族的争议,它们虎视眈眈地在暗处窥觊着他们的生命,稍有不妥就会群起而攻之。但是,我派接近人类外表的魔族去引领他们直接来见我,如此便不会有谁胆敢插手了。而我召见他们的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在看到她来到这岛上的反应与表现后,我很想知道其他人类会怎样。当然,这个队伍之中没有猎魔师,这也是我会选他们进岛的原因之一。猎魔师通常是不会听魔族半句话的,一碰面就是厮杀,连喘息的机会都无。

他们很紧张。重重的呼吸引得空气微微震动,心脏的跳动规则也趋于紊乱,血流跟着加速。这些都无知无觉地将人类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了,引得食人怪们垂涎欲滴。在还未见到我时,我就知道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只是尽管是他们起初根本毫无准备才导致了此时精神上的衰弱,但我还是执意要立刻见他们,并且是以魔族之王的容貌。

这场有点别开生面的会见,我没有让她参加,只默许了她在一旁的偷看。拉弥亚也没有看管着她,拉弥亚作为同样在场的魔族在我身边。

任谁都不会想到会这样无遮无拦,也无灾无难的亲眼见到魔王吧。他们之中有一人看来是下意识地对我行屈膝之礼,但下一秒就被他的同伴踢了一脚站了起来。没错,他们是人类,没必要对魔王顶礼膜拜。

然而,即使历经了漫长的岁月,人类自始至终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不得不说,很遗憾,结果让我有点失望。可能我真的应该提前通知他们或要他们先在岛上住一段时间吧……这些人类没有一个能像她那样自如的面对我。虽然多是拉弥亚在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仍免不了畏畏缩缩。也有难得鼓起勇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杂乱无章。而他们也无一例外的满怀斗志,都只想和我兵戎相见。且不乏真的冒然孤身动手突袭的,那份妄念让我看到了单纯与愚昧。

最后,我命拉弥亚把他们平安无事的送出去,索性就去找那位大胆的公主了。同样是人类,她和他们却截然不同。她算是异端分子吧?人类的女王吗……

「人类就要进攻了,你还在等什么?」我一把掀开她刻意挂上的帘子,让她失去藏身地。她再不回到人类中间,任她再怎么胡闹大叫我也不会被她阻扰了。

「这个……」她席地坐下来,好像还打算找借口。她的身体目前可以说暂无生命之忧了,让那些连魔王岛都能寻见的宫廷术士伤伤脑筋就行了。

「你到底还等什么。」我又复问她。自我拒绝她再紧跟着我后,我以为她就会因为无聊得发慌回去了。可她就一个人也能到处乱窜,整个岛怕是都被她逛遍了。

「嗯……我不是不想回去,」她说,「我也没有真傻到不理会人民的生命与财产,但是,我还有一个目的未达到。现在要回去,以后就要抱恨终身了。」

我看向返回来的拉弥亚,它又对她说了什么?

「不关拉弥亚的事啦,也和戈耳工没关系。」她笑道,「她只告诉我,因为你能变成各种形态,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和你玩。还有大家只是一看到你的原型还是会很紧张才改变不了对你的态度……」

这都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我想见见一代勇者。」为它们澄清一大圈后,她才对我说,「我知道她肯定还活着,也肯定她还是不会回应王室的诏令。所以我只能待在这里等了。你是目前还活着的唯一见过她的人,你能帮我辨认出她。而她既然是一代勇者,就没理由放着这样硝烟弥漫的大乱不管,一定会来的。我是这么想的……反正就算她到时想离开,凭一代勇者的头衔也没人能拦得住她。」

「你见她做什么。」

「……我想问她,为什么不履行一代勇者的使命。」她站起身说,皱着眉头。「我并不是说一定要她铲除魔族将你杀死,我可没有消灭魔王的想法。何况她只是个占星师,就算逼她勉强去做也是自取灭亡。但她身为一代勇者,却弃人类于不顾……我当然要以人类女王的身份追根究底了。而且你想,如果等我继承王位后才去做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出城啊?」

一代勇者吗……想不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我看着她,她的眼中隐隐有着怒火,她似乎真的是无法原谅那个半途落跑的一代勇者了。

「你在这里等是没用的。」我说,「即使人类与魔族重新开战,她也不会出现。」

「为什么?」她问我,转对我怒目而视。

「因为……她害怕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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