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一眯,“本王说了不给你再骗的机会了!来人啊!将小小姑娘请回厢房休息!”
偏厢房。
有阴谋!有阴谋!
看看这天,那叫一蓝!看看那棵死快的树,那叫一枯!看看这院中的石桌,那叫一尘不染!看看厢房前的石径,那叫一寂静!
因此某人嗅出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于是打死她也不肯再踏出厢房一步!
但是古人有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于是在某个夏高气爽的日子某人迎来了人生中的一大转折。
老远就看见一个差强人意的孕妇三步一擦汗的往厢房走来。此孕妇不知是晒晕了还是走酸了,那脸简直臭到在厢房里打盹的陆小小都惊醒过来。“小五!有杀气!快帮我藏起来!”
只听小五扑哧一声的笑出来,“小姐,有人来探你了!”没想到小姐终于可以交到段王府的第一个朋友了。
闻言,陆小小眼皮一跳。
出了里屋没想到是个气质不错的孕妇正在外室品着凉茶,不禁又是一愣。是谁的老婆?
那孕妇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道,“小小姑娘打扰了。”
“呃……”某人正在犹豫怎么称呼她时,小五在耳边低语,“是宁贵人。”原来是个没名没份的连偏福晋都扯不上啊!
“是王妃啊!”某人拍着马屁一脸热忱。咦?她好象脸抽了下,难道看错了?
“小小姑娘真是抬举了。”听着怎么觉得有丝怨恨哪?
某人尴尬的咳了声,“呃,不知到王妃来找小小所谓何事?”
只见那孕妇叹了口气,“小小姑娘真是有所不知了。如今我怀了身孕自然是入不了福晋们的眼。而一些贵人们却是妒恨我。王爷则是日理万机又怎会在意这些小事?而今我却落得连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那女子顿了顿似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本该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可是却不知为何心情郁闷的紧。前些日子听说小小姑娘舞技超凡,便心存仰慕。今日冒昧前来还望小小姑娘不要见怪!”女人说的十分恳切,外貌也还算得上是端正。可是眉宇间的浓愁却是怎么也锁不住掩不掉。
毕竟她肚里的是王爷的骨肉,不出意外的话可是母凭子贵啊!如果我成了哪个古人的小老婆,在激烈的竞争中恐怕也抱着一颗‘打死一个算一个,害死两个算一双’的决心吧?陆小小一脸的若有所思。
“王妃若是将孩子生下来,这些苦又算什么?”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还怕没有么?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亮便低眉垂目地掩了去。“小小姑娘可否陪我出去走,好久都没有遇到像小小姑娘如此贴心的人,妾身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倾诉呢。”那孕妇以袖掩嘴轻笑一声状似亲切的拉住陆小小的衣袖一脸‘咱们姐俩好啊’的表情。
只见陆小小一脸的犹豫。我可不可以不要听?可不可以不要出去?
此孕妇见状,于是低头细声道,“既然为难了小小姑娘,那么妾身就告辞了吧,”说罢此女摇晃了下,赶忙扶住了肚子站定后便向厢房外走去。那落寞凄楚的背影好不辛酸。
受良心小小谴责的某人便上前扶住孕妇的手臂,展现出友好温暖的笑意,“那就走吧。”
湖边。
“小小姑娘,咱们去那柳荫下休息一下吧。”
某人翻翻白眼,是你想休息吧,这才走了几步啊,不知道你刚才怎么被钢铁般的意志力附身的,竟然能跑那么远去偏厢房来寻我。
那孕妇坐定后看着平静的湖面似在沉思从何说起,酝酿了下便道:“我家原本是做烟草生意的。后来恰逢天灾人祸于是这家业便衰败了下去。那时举家往北迁没想到路途上却也十分的不太平。幸好家里头还剩些银两于是便在驿站旁开了间茶水铺。那时的驿站是十分热闹的,总能够望见些执刀的官员或是来往间匆促的商旅。原本以为日子会太平的过下去,怎料一年冬日却被一群强盗洗劫了茶铺。他们将我们全家绑束在铺子后有的柴房里后又乔装打扮成店家小二的模样。但是他们又担心被一些长期跑买卖的给识破了便将我放出来配合他们做戏,若是我不应的话便将我家人杀害。我自然恐惧害怕于是便答应了。
后来才隐约晓得,他们并不是真正贪财谋利的强盗。直到有一天,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向茶铺走来。那群强盗见了便突然开始行动。我瞧见他们在杯沿抹了些药,将武器都贴身藏好。只是没想到那群人马从茶铺前经过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于是一个大胡子便将我运气丢了出去。我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便满身黄土的停了下来。那队伍自然被我阻住了。于是便是大屠杀了。”那孕妇眼中不见波澜,顿了顿,直接跳过屠杀的细节,“那群强盗自然死干净了。我回去柴房打开房门,门口仍是我每日从门洞中送去的没动过的饭菜。而我的家人则全死在了柴房的角落里头。这天寒地动的我每天从门洞中送菜饭时却也未曾发现不妥,而且在这送饭时旁边还有强盗守着我,自然连句话都没和家人说上。
我见家人死了便一时心慌意乱,于是又追上了前进中的队伍。这时我才发现队伍中间还有顶轿子。队伍前头带路的老头问我拦队的原因,我自然十分详尽的告之了。只听矫子中传出声音道,‘你又凭什么要我们收留你呢?你又会些什么呢?’前面一个问题我自然回答不出,于是我说,我会辨别烟草。
矫子里头哦?了一声,便依旧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便跟着队伍吧。’
自那后我虽被安排进了这王爷府的后院,却没见过那男人一面。”闻言,陆小小大吃一惊,那这肚子是啤酒肚了?而且听这女子话语虽感觉她不到对段王的情意或是恩情可为什么竟觉得她的感情浓烈让人心惊肉跳呢?
女子并没有理会某人的错愕,于是接着平板叙述道,“我后来失身于一个花匠。这个花匠因为曾偷过府上的东西被打折过腿在府上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好过的。再加上我已经怀有身孕怕事情拆穿后,我们都不得好死。于是我们便商协外逃。
终于待到一日。那天是举城欢庆的日子,城门口的守卫也不似往日那么严。我们身上没有表明身份的令牌是出不得城的,于是我们打算看看是否有机会跟着一些商旅出城。”女子突然露出诡异的表情。看的陆小小心中一惊,庆典的日子已经过了好些天了,而这个女人却还在府邸里头…
女子渐渐捂上心口处说道,“可是却突然发生了变故,有个女子在当晚惹怒了王爷!于是庆典便提早结束了,而我们就在去城门的路上被巡街的侍卫逮住。经过盘察后得知我们是王府中叛逃的人。于是我的男人当场被钉死在门上,我便交被扭送至府邸交给王爷处置。”那女子微微一笑,目露幽光,“你猜猜我为什么仍就活着?”只见她眼中渐渐出现了癫狂的神色,陆小小看着她嘴角汩汩流出的乌血,整个人呆住不知如何是好,恐惧慢慢的爬上来,瞪大眼的看着女子不断痉挛蠕动的肚子——
那个肚子里头就好想什么在拼命的挣扎,终于那女子一口乌血喷在呆滞的某人脸上,那肚子像松了气的皮球一样,血水浓稠的从女人的下体流出,那女子一阵抽搐,“我的孩子出来了!”脸上却是一片诡异的祥和。
不知所措的陆小小呆呆看着那个从女子下体流出一团肉糊。只见那个女子慈爱地将那团东西抱进怀里,血水浸染了女子的手臂滴滴答答落满了那女子的衣裙。触目惊心。
不知何时那女子抬起头,眼神诡异,“你可知道原因了?因为,那人要我死在你跟前啊!”乌血随着女子吐出的话语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那孕妇猛的向前伸出手便抓向陆小小的脸蛋,躲避不及的某人,于是脖子上添了三道血爪痕。那孕妇仍不放过她,抓住陆小小的手便按向她干瘪的肚子。
“还我们命来!”女子脸上一片哀寂,不久便闭上了眼睛。
河畔的风凉凉的吹来,似乎还能闻到微微的腥气。脸上的发干涸地贴在面上,好想拨开它。我的手动不了,为什么会动不了呢?对了,刚才有人来找我聊天,我出来久了小五会担心的。可是,为什么连腿都抬不起来?
不知何时河畔层层围满了执刀的侍卫。恍然间似乎听到熟悉冰凉的声音-—
“陆小小刺杀本王爱妃。立斩!”
那日的天,那叫一蓝!那日的湖水,那叫一清澈!那湖岸边的树,那叫一枝繁叶茂!那岸上的石子路,那叫一寂静!
据说那日偏厢房里的三人皆被王爷斩了去。话说那湖岸边还残留着血迹怎么也消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