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弩兵轻轻松松地就能把自己给射杀掉,而自己身上没有一丝的防护。当然,如果给他时间,他倒是可以用面汤做土那样给自己打造出一副泥土的盔甲来。但老犯人思来想去,考虑到这样的泥土盔甲的防护性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对于弩的射击来说,还是不能真正的顶用。所以与其要这个盔甲成为累赘,还不如在反击弩兵上面下下功夫。
老犯人知道不能给和自己正面遭遇到的弩兵射击的机会,自己必需先发制人才能不被人制。若在自己先发制人的情况下,自己抢先发起攻击后,还让他可以端弩射击的话,那么,自己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这个弩兵是一个射术极其糟糕的射手,站到靶子面前他都射不中,最好根本就是个瞎子。
而这种祈求,鬼都知道是做白日大梦。
老犯人整整想了七天,到第七天上才想到了制作这样的一件武器。
这种武器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在中空泥球里面要放什么馅儿上。
老犯人把装有粪便的溺器拿过来,把今天刚拉的粪便和一些尿水,把它们搅成浓浓的稠糊状,看看,觉得仍然稠,又稍加些尿液,再一搅,已经成了稀度正好的浓汁物。
老犯人开始把这些浓汁灌入一个小土球的空心里面。待灌满后,拿事先和好的胶泥,把开口的地方封住。这样,一件对付弩兵的武器就做好了。
只要能把这样的土球砸到弩兵的前胸,最好是脸上,土球碎裂后,里面的粪汁膨溅出来,污了弩兵的眼睛,那这个弩兵就失去了战斗力。一个双目不能视物的弩兵拿着再强的弩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老犯人灌好了十一个土球。然后把它们一一放回小土坑里,上面用破布和浮土遮掩,再把溺器放回原处压住坑口。
他拿过那两张小块的鼠皮,开始把它们缝成一个袋子。十一个土球,十四个飞镖,自己不能拿在手上,必需有袋子装。双手还要空出来挥舞流星锤,所以,必需要有一个能背在身上的袋子。
就在老犯人把袋子做了一半的时候,他拿针的手开始发抖,进而整个人抖成一团,他的心脏像被一双冰冷的鬼手使劲地抓捏,他的整个身子开始抽搐。
老犯人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两个狱卒听到动静惊醒,他们急忙跑过来,看老犯人的身子已经抽成了一团,他的嘴里冒出白沫。
老犯人嘴里断断续续说着最后的话:“告诉,告诉,少,少主人,老主人,同意,同意接纳他,他做一个,一个——”
老犯人的喘息越来越厉害了。
“一个啥?”年长狱卒耐心地听他讲。
“墨,墨者!”
年轻狱卒莫名其妙:“什么墨啊墨的,奶奶的,你都要死了,还管什么狗主人不主人的?”
“主人,叫他回,回去。”
年长狱卒继续问:“少主人叫个啥?我好去传话。”
年长的狱卒问的还是这句话。
“名字,不,不能,不能说,这,这是,规,规矩!”
老犯人说完最后一个字,便一动不再动,死了。
年轻的狱卒用脚踢踢他:“奶奶的,我说个啥,到了这个大牢里,你只有一种出去的方式,就是躺着出去!”
他又恶狠狠地踢了一脚。
“挺尸吧你,你个老家伙!”
老犯人终于死了,他的逃跑计划没有实现,他的任务也没有完成,他精心制造的武器没有用上。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所做的这些武器在后来果真派上用场,并救了他少主人的命。
老犯人死于六月初八这天,那一年是韩桓惠王在位的最后两年,也就是公元前241年,这一年,距离秦始皇灭掉韩国只有11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