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这一阵攻防之间,另一艘小舟摇进了沙洲湖中。
在小舟上也有两个面具之人,戴着一样的面具,只是这两个人的装束显然和前面两个不同。班三认出其中的一个就是刚才来杀蒋回的那人,他的腰间还别着他的那把解鱼刀。
另外一个人,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将全身上下罩得严严实实。说出班三底细的人就是他。
“昨天晚上,在果子巷里,那个小笔录也是你吧?”
“你是谁,竟然知道我的根底。”班三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底细,还很难猜吗?”
“你把全身罩得严严实实,莫不是我认识你?”
“你说呢?也许是,也许不是。”
两个人的目光犹如两柄利剑,交锋,撞击,格杀在一起。
黑衣人又说:“当年公输盘和墨子演战,公输盘连出数种攻城器具,均被墨子一一化解。看来天下闻名的能工巧匠鲁班大师所造之器具还是比不了你们墨家祖。”
黑衣人说的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墨子止楚攻宋的故事。
战国初年,楚惠王意图攻宋,并且任用了当时世上最精于制造的鲁公人公输盘,也就是鲁班,为自己制造攻城器械。墨子闻知此事,奔走十日士夜,跑得脚底起了泡,出了血,他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裹着脚走。这样奔走了十天十夜,到了楚国的都城郢都。他先去见公输般,劝他不要帮助楚惠王攻打宋国。
公输般说:“不行呀,我已经答应楚王了。”
墨子就要求公输般带他去见楚惠王,公输般答应了。在楚惠王面前,墨子很诚恳地说:“楚国土地很大,方圆五千里,地大物博;宋国土地不过五百里,土地并不好,物产也不丰富。大王为什么有了华贵的车马,还要去偷人家的破车呢?为什么要扔了自己绣花绸袍,去偷人家一件旧短褂子呢?”
楚惠王虽然觉得墨子说得有道理,但是不肯放弃攻宋国的打算。公输般也认为用云梯攻城很有把握。
墨子直截了当地说:“你能攻,我能守,你也占不了便宜。”
他解下了身上系着的皮带,在地下围着当做城墙,再拿几块小木板当做攻城的工具,叫公输般来演习一下,比一比本领。
公输般采用一种方法攻城,墨子就用一种方法守城。一个用云梯攻城,一个就用火箭烧云梯;一个用撞车撞城门,一个就用滚木擂石砸撞车;一个用地道,一个用烟熏。公输般用了九套攻法,把攻城的方法都使完了,可是墨子还有好些守城的高招没有使出来。
公输般呆住了,但是心里还不服,说:“我想出了办法来对付你,不过现在不说。”
墨子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想怎样来对付我,不过我也不说。”
楚惠王听两人说话像打哑谜一样,弄得莫名其妙,问墨子说:“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墨子说:“公输般的意思很清楚,不过是想把我杀掉,以为杀了我,宋国就没有人帮助他们守城了。其实他打错了主意。我来到楚国之前,早已派了禽滑釐等三百个徒弟守住宋城,他们每一个人都学会了我的守城办法。即使把我杀了,楚国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楚惠王听了墨子一番话,又亲自看到墨子守城的本领,知道要打胜宋国没有希望,只好说:“先生的话说得对,我决定不进攻宋国了。”
黑衣人看看班三手里拿着的武器说:“看看你的东西,那是你自己造出的武器吧。一个回和就杀掉了两名精锐的战士,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他转头向那个军官说:“我告诉过你,不要轻敌。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军官鼻子哼了一哼,说:“他这是暗箭伤人,算不得英雄好汉。我们开始没有防备,所以吃亏。现在我知道了,就算他什么墨什么子的狗屁先人到此,我照样击杀了他。”
班三又转向那个军官:“你们是兵,是真正的兵,这两人配合攻击用的是战阵之法。”
他大声地喝问说:“你们是哪里来的兵?”
他的这句话让黑衣人产生了一丝疑惑,再一想,他嘴角竟有一丝笑意。
他的这句问话表明了蒋回并没有把他们的底细告诉他,念头转了又一转,再想,这个结论先别忙着下,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班三,那可是个心思无比机巧剔透的琉璃空心儿人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需再三斟酌才行。
在黑衣人心思转了几转之季,这名军官大声说:“老子是——”
黑衣人吃了一惊,这家伙,嘴上怎么没有把门的,心思这么实,别人一问就说。你当是两军交阵啊,这是在做间谍。
他要出声阻拦,已是不及。
那军官却在关键关口停了口,想是在出发之时,被专门的训练过,一些需要遵守的条条律律,他和手下的士兵被要求背得滚瓜烂熟,记得死死的,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是不能报明的,便不再说话,缓缓地抽出背在背后的一把青铜剑。
“等我杀了你,会告诉你的。”
黑衣人看着他,直摇头:“你们,太骄傲了。”
这把青铜剑和别的青铜剑大是不同,剑刃要宽,剑长,份量上比普通的战剑重了许多,唯有大力之人才能使得好。
他把一只铁戈扔给了第二组军卒中的使剑之人,说:“你们两个使戈,扫平地上的那些东西,我来对仗他。”
两个持戈的军卒,一名握剑的军官,三个人,踏着步子而来。
这一次他们没有急冲,而是一步一步地踏步而来。三个人的步伐整齐协调,像是一个人在踏步那样,同起同落。脚步踏在泥地上,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声响,但班三仿佛听到犹如战鼓一般动震了大地脚步,那是征战天下的战士的军步。
这几个人绝对是征战多年,训练有束的精兵,那气势,动作,每个细节都彰显出不凡的气势,他们是一只精锐之师中的精英战士。
若是上千上万这样的战士,迈着此等步伐,还有谁能与之抗衡,将是一只横扫天下的王者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