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极有乡村情结和情愫,也相信乡村与我有不解的情缘。因为只要一想到乡村,我就心跳加速,情感膨胀。
我恋乡的性情,是有其深厚根基的。我不掩饰而且很骄傲地说,我是在乡村出生长大的,是家乡的一方水土孕生、养育了我,从我的生活到思想,生命中无不渗透着农人的气息,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滴血都融着家乡人的精神,所以我不怕在城里穿破衣、说土话、做诚实人、干老实事,相反,我倒极为反感城里人把农村人进城叫“上来”,把城里人下乡叫“下去”。农村的天地是广阔空灵的,而且向来如此。就连现在的年代,国家都很重视农村,号角吹遍乡村的每一个角落,旋律洇进乡村的每一寸土地,正在如火如荼搞着的“三农”建设,是宏伟而又万分艰难的长远规划,这是多么能鼓舞人心,这是多么地有眼光有魄力,这就是识国情不忘本的具体表现啊。是啊,960万平方公里,有多少不在乡村?13亿人口,有多少是在农村?这两个数字是惊人的、撼人的也是感人的,重视这一弱势族群是现实的要求,也是未来的必然。改革开放,多方建设,大军如潮,机遇均等,给每个人包括长期烂在庄稼地里的乡村人以展示其人生精彩的舞台和机会,终于让全国上下心齐力协,流血流汗不流泪地平等建设国家、富裕家乡、充实自己。我们国家的人民有着太多的伟大创举,数不胜数,遍地开花,讲起来就感人,想起来就动心,品起来就幸福,议起来就骄傲,是国家、时代和政党的自豪,财源滚滚,名人倍出,壮举频频,佳音传遍海内外,哪一样不能撼动人心?哪一样不能凝聚人心?哪一样不值得历史记忆?
我恋乡,还因为我找的对象也是乡村女孩,到现在孩子都已十多岁了,那个“女孩”依然还是拥有那个地道的乡村性情,不管从语言和待人接物,或者在穿着和饮食等诸多方面,都有着浓烈的乡村朴素的优良。在任何场合,也无论何时,我都不会避讳提起我的这位土气实足的伴侣,人虽相貌平淡,但综合素质却极为合格,非常合我口味。她素淡中体现着高雅,出落中渗透着平和,实是诚实朴素、善良可爱的传统美德的化身,一生拥有她,是我的骄傲和前世修来的福分。
我还在农村单位工作至今。我虽是个普通人,但还是有朋友好奇,问我是怎么“勾搭”上我的在任夫人的。每当有朋友问起,我的眼前就会充满山山水水、郁郁葱葱的美丽景色,心里就会产生空灵般的震荡,心灵受着极大的震撼。是的,有许多时候,不要问过多的为什么,也许这就是永远也无法解释得清的爱所给予的恩泽和力量,是爱的千言万语中的一种解释,也许只是一叶景色而已。这不,现在,我便条件反射地重温起那个时期的甜蜜和幸福,嘴里还不免叨念起我的人生好幸运的话来。
我妻子的家乡属丘陵地带,有青山,有绿水,有爽风,有艳阳,更有牛羊遍地走、鹅鸭浮水拨波的情致,真正风景这边独好。她们那里的人都朴实无华,让人向往,令人赞叹,教人回味不尽,可以说,哪一样都能使我过目不忘、记忆永恒。在这方水土里养育的女人,怎能不让人见了冲动?即使结了婚天天在一起,也会觉得她日新月异,好象她天生就具备那样的保鲜功能似的,耐人寻味三生。她,不用一言一行,就会散发着乡村山水千物的香气,如玉清新,如风清凉,如水清澈,如山清晰,如花馨香,如阳光缕缕。她,就是那方山水的灵气,让我的灵魂得到神意沐浴。
我的妻子,就似一朵花,让我闻嗅欣赏;就象一瓢水,让我品饮解渴;就如一座山,让我游走赞仰;就是一炷香,让我百般虔诚。她是我的太阳,我的向往,她使我的生命绽放光芒;她是我的脚步,我的勇气,她使我不断奔向前方;她是我的脉搏,我的动力,她使我生活美妙如画。不过,她更象一盏灯,熠熠不熄,一直令我神往。是的,她是我的生活,但更是我的生命。毫不夸张,我的妻子就是这样的乡村女人。
我和妻子有着前世的姻缘。然而,我是怎么认识我妻子的?往事如昨,历历在目,说来你就会明白我们的情分。记得我刚到谈婚的年纪,家里父母、哥姐弟妹就为我的婚事操心劳神了,按农村的情况,主要是我一无家庭背景,二无人品长相,更无学识才华,看上去两眼无神、个矮行缓,可以说,我是毫无生气可言,亦无壮胆撑腰之举,看起来极不爽眼,说起来一无是处,品起来极为无味,如若提起来当然无人问津。在全家人死皮赖脸地跟人纠缠下,终于有姑娘肯拉下身价,愿意跟我凑合。可是,令众人结舌瞠目的是,我这个极不起眼的“怪物”,第一次由红娘牵线见面,见人竟然一口回绝,等于一票否决了人家。其实,姑娘比我高过一头,皮肤白嫩,温柔过人,论品相我是一点也没有可比性。可是,当时我也不知哪来的傲气,就这样错过了首次成功的机会,要么是我在众人对我的“斜视”中沉淀并坚定起来的东西,一直在影响着我吧。那时的回绝,我内心愉快极了,想我也有作主的机会和权力,真是太棒了。不过可想而知,我那时的态度肯定伤害了她。她也是一位乡村丽人,所以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对不住她。
后来又有媒人为我牵线搭桥,事隔两载,我又有红粉约见,但令一家人更加恨我的是,我还是无动于衷。第二位也是乡村佳人,可情况与前次有所不同,前一位自己不爱表达,只任父母安排,看上去诚实可信,当时拒绝了她,现在回想起来就是有惋惜的成分。而第二位,却是主动邀约,直白无拘,明显缺乏含蓄。她直接向我讨要钱财、身份和地位,简直是有眼不识真君子、白来人间走一遭,想我一贫如洗的家伙,怎会使她拥有一生的荣耀?真是没睁开她的珠眼而瞧不出我一世的“能耐”。这样的女人,俗气,终有七十二般活脱,我也不会瞅上一眼,那种利欲就象强大的磁场,始终想要影响别人;那种铜臭味,在千里之外就已使人掩鼻躲让,又何来近身嗅赏、赋予一生的冲动?
事不过三,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当再有红娘举帕步台时,竟唤出一貌美如仙的小女子,这小女子竟轻盈飘逸,令我闻香止步,四肢麻木,双目失灵,魂飞魄散。只记得令红娘掩唇偷笑的是,还未等她开口介绍,我已身静口动,大言不惭地说我愿意的话。那一刻就象浸泡进温泉一样舒服,体泰神爽,心波一阵又一阵涌遍全身。姑娘也是,她还没正瞧你一眼,眸子的清澈已使你魂不附体,其魅力已击穿了你的心胸,反正一见便让你永难忘却,只要拒绝就是你一辈子的后悔。
回到现实,这就是我的现任妻子,她为我带来无限的乡村风景,使我漫溢着浓郁的山野水流的神奇味道。她为了我,敞开胸怀生儿育女,我乃死也足矣。
我一直感慨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的岳父岳母的忠厚老实,就象我的一父母一样,所以在他们影响下的一家人,真的就是一个样,都象乡村的自然风光,朴实无华,但又清新而醉人。所以我这里还想说,对于当初有人说我们不适合,理由是工农最好少结合,因为农在今后的日子里,会给你带来好多麻烦,还说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记得我当时就说,那就让我经过一回吧。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生活是多么地艰难,而生活中所必须的米、面、油,几乎都是丈人丈母无偿提供的,这哪是给我带来麻烦,我面对他们简直都要躬身作揖了,有多少次的泪水都在眼窝里打转。他们不求回报,只想付出,而这就是乡村人的美啊,我哪能忘得了我的根本?
有时我对自己也奇怪,就觉得我的血液里有炽爱乡村的因子存在。我看过许多外国名著,对其中所描绘的农庄,总是有着无限的遐想和憧憬,感觉那真是超越时空的一幅画,一幅超美的自然景观。那里有风,有水,有色彩,有力气;有庄稼,有阳光,有飞禽走兽,有人物,有故事。那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激情,都是热烈,都是希望,都是和谐,都是生命。在那里,我可以变成纤夫,用我真正的身体去拉航行的船帆,就象在纯美的海滩上享受生命所赋予的真谛一样纯净自然。那里可以有我思想的时间与空间,不仅容得下我小小的身躯,更可容下我希望拥有的浩瀚胸怀。那里的一丝丝的美妙,怎可复述得了?只有进入其中,才会为之惊叹,才会没有遗憾。
这,就是我的乡村情缘,即使远到天涯海角,也有割舍不断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