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吟没有发现,石思煦说笑后半掩的眼眸里并没有丝毫的笑意。
石思煦其实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但他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现在的相处模式,毕竟,这样的生活,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晚饭时,不再是泡面,面包,除了可口的饭菜,还有陪伴的人;晚睡时,客厅的保温杯会有一杯温热的牛奶;晚归时,家里有盏小小的灯光在那里守候。
这些,也许别人同样可以给予,但似乎又有什么是不同的。
不同的是做这些事的人是她吧,如果不是她,他还会这么期待么?石思煦星眸半闭,一辈子那么长,诺言什么的最是苍白无力,即便是喜欢,他也希望是用行动证明的,而非说出来的。
只是,她不会明白吧,她还把他当小孩子么?其实小孩子早已经长大,一个人的生活,没有理由不成熟。
石思煦坐在床沿,抬起头,目光轻柔的看着呲牙咧嘴,没有形象的卫吟,他的瞳孔很黑,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婴儿般纯净。
似乎有人说过,如果喜欢,最难看的样子也是可爱的,如果不喜欢,再可爱也会觉得是装模作样。
卫吟没有存那么深远的心思,只是摊在床上不愿动弹,反正自己什么糗样子没被他看见过,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还疼么?”
卫吟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肿的和包子一样,能不疼么?她继续呲牙咧嘴。
石思煦凑过去,轻轻摸了摸那个肿块,卫吟倒抽了一口气。
“等下去医院拍个片子吧,别脑震荡了,本来就不聪明,撞傻了就更没人要了。”
卫吟伸手将他的爪子拨拉到一边去,有这么对病号讲话的吗?
石思煦也不着恼,把手收在腿上,俯身低头在她额角轻轻的吹了口气:“乖,这样就不疼了。”
卫吟瞪大眼睛,他把她当三岁小孩么?
可是她却该死的,为了这么一个小动作,彻底的,萌了。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卫吟难得碰到楼下的苏菲,这家伙瞅着卫吟脑袋上的大包一个劲儿的笑。
“我说,妹子,猪撞树上了?”
“呸,你才撞树上了呐!”
“那就是你半夜蒸包子,贴自己脑门上了?”
卫吟给了她一记粉拳,这家伙,贫嘴的没边了。
“说真的,好些日子没见,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最近怎么样啊,除了微博,连qq都没见你怎么上。”
卫吟沮丧个脸,指着自己脑袋:“你也看到了,大事小事不断,就差点看不到你了,每天比拉磨的驴子都累,起早贪黑的,哪有心思整那些呐!”
苏菲将她拉到角落,瞅了一圈四周无人,低声问道:“你们领导折磨你了?”
卫吟想了想,说折磨吧,也算不上,好像现在是自己甘心情愿比较多。她摇摇头:“我这是自作孽啊!”
看着上班的时间所剩不多,卫吟也不敢和苏菲闲聊太久,随便说了几句近况,约了中午吃饭再聊后,便拎着包朝电梯走去。
只是,她脑门上包,实在太显眼了,就像家暴的产物,她怎么觉得周围的目光,都带着几份怜悯啊!
出了电梯,刚走进办公区,卫吟撞上迎面而来的oss,她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本子将鼓着大包的脑门遮了起来。谁有她凄惨啊,受个伤和做贼一样,这大包,她倒真希望是蒸包子蒸出来的,否则别人问起,她该怎么说呐?
被表妹推下楼撞墙上了……
表妹为什么推你啊?
她怀疑我抢了她明恋的对象……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啊!
真是越想躲什么偏偏来什么,往常oss和看透明人一样看她,今天oss却停在了她身边。
“你的脑袋?怎么了?”oss颇具玩味的看了她一眼。
“啊,没什么啊!”卫吟装傻。
施清扬拉下她举着笔记本的胳膊:“肿的和包子一样,这叫没什么?去医院检查了么?”
卫吟摇摇头,昨晚懒得动,今天赶着上班,还没顾得上。
施清扬眉头微皱:“跟我去医院。”
“啊,可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施清扬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抓住她的胳膊朝外面走去。卫吟内流满面,她残存的形像啊……
于是,流言漫天飞,号外,号外!策划部的wendy被潜规则啦!
笑吟吟的微薄:谁再和我提包子,我和谁急!
、恶趣味
boss大人是人民币的象征,借卫吟十个胆也不敢忤逆自己的衣食父母,只是庆幸boss大人并没有八卦的问起脑袋上的伤从何而来。
卫吟乖乖的跟随着boss大人去了最近的医院,被一向冷漠的领导关怀,她有点受宠若惊,想来也只是托了裴昱的福气。
菜市场一般的门诊楼热闹非凡,拍ct的地方更是人满为患,难得boss大人看起来不急不躁,卫吟提着兔子胆去排队挂号拍片。她其实很想对施清扬说,boss大人啊,你老人家回去休息吧,实在劳烦不起您的大驾啊。
话憋在嗓子眼,看着坐在候诊室角落闭目养神的oss,说不出口。
候诊室冷气开的很足,他靠在蓝色的塑料靠椅背上,眉毛微蹙,坚毅的下巴刮的干干净净,挺括的衬衣上珐琅领针折射着淡淡的蓝光……无论他在哪里,卫吟都觉得他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仿佛和任何人的距离都很远,很远。即便看起来他和裴昱是好友的样子,却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