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晓得进不了门啊?这制作技术也太落后了。人家的床都可以拆开,一部分一部分往屋里抬。”
“谁要你眼光这么落后选了个古董?早知道不让你乱挑!”
“我只是觉得这床配你,所以才选的这张床。你先不要埋怨我了,再不往里面抬,咱们晚上就睡客厅吧。”那略带稚嫩的男声似乎还挺委屈。
方哲听着里面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发扬自己乐于助人的行为准则,走到对门,轻轻敲了敲半掩的防盗门:“请问,需要帮忙吗?”
“谁?”里面的女声十分警惕。
方哲解释:“放心,我是你们的邻居,就住在对门。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们说话,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是啊是啊,是遇到麻烦了,好心的大哥哥,快来帮帮我们吧。”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少年,三两步窜到门边,一把拉开防盗门。
于是,方哲和小嘉大眼瞪小眼,足足对视了十秒钟后,双方都爆发了,齐齐指着对方:“原来是你!”
方哲反应比较快,一把推开小嘉走入屋子:“林希洄呢?”怪不得自己听着这两个声音耳熟,原来又是这两个冤家。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居然和自己做了邻居!
林希洄自身旁的老式红木雕花架子床旁边站起来:“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
方哲:“你别抢我台词!”然后上下打量一下这个所谓的又大又舒服的床,还真是够大。不过这木板床睡着舒服?最要命的是,这怎么看都是个古董啊,这就是个古董吧!
穿旗袍,睡老式雕花床,这女的是从民国穿来的吧?复古已经不是很热潮了,这年头更流行穿黑丝啊喂。看来赶流行赶的太入迷了也不是好事啊。
林希洄指着方哲:“我家里现在除了这张床,没别的东西,简直是家徒四壁。你别指望入室偷盗!”
“我不是小偷!”方哲伸手,将指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压下去,然后居高临下的指着对方,“你才是小偷,众目睽睽之下偷我的协议书!”
林希洄气急:“你凭什么总是栽赃我偷了你的协议书?”
方哲来回打量一番林希洄,觉得演戏也不该演得这么像,他问:“真不是你偷的?”
林希洄:“天地良心,我真没偷过你东西。”
方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莫非一直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他郑重道:“天地良心,我也真没偷过你的东西。那包茶叶,我真不知道怎么会进了我的公文包!”
林希洄一双清亮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闪了几闪:“这么说一切都是误会?”
小嘉眯眼瞧了方哲半晌,忽然笑起来:“误会解开了就好。方先生,你来得太及时了,快帮我们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这床抬到卧室。”
方哲看着这个一分钟前还和自己对峙的少年,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他看了看眼前这张尺寸明显超标的老式红木床,顿觉头大,然后回头看了看防盗门,甚为不解:“我说你们俩是怎么把这么大一张床给抬进来的?”明显床太大门太窄了好不好?
小嘉和林希洄互看一眼。林希洄比划道:“就……就是侧过来,侧过来就抬进来了。可是卧室的门更窄,侧过来都没法抬!”
方哲觉得林希洄分明是在侮辱自己智商。这么大的床,即使侧过来后,也得劈成两半,才能把床从客厅抬进来吧?
新好男人
林希洄被方哲狐疑的目光瞧得有些发怵:“真的,不信你试试。”
方哲十分无语。怎么试?难道让他拖着这么大一张床去客厅门前比量一下?
“不用不用,还是先想办法把床挪到卧室里吧。”方哲围着雕花床左看右看,不由暗叹,挂在上面的大红幔帐看着也太夸张了,不过看起来料子不错。额……买床送床幔也就不说了,居然还管挂好?
外面已是暮色苍苍。风透过大开的窗子吹进来,幔帐随风轻扬。刹那间,方哲竟有种置身洞房的错觉,入眼一片刺目的红。龙凤烛高燃,大红的床幔映得满屋子通红,大红喜字透着喜庆。雕花床前坐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子,红盖头将新娘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见容颜。
林希洄拍了方哲肩头一下:“喂,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发愣?”
方哲一下子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么大的床弄进卧室。”
他说着话,围着雕花架子床转了一圈。然后他发现,自己实在是不会拆解这种老式家具。他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林希洄和小嘉一左一右拉住方哲的胳膊。
林希洄:“如果你不帮忙,我就更搬不动了。”
小嘉:“我不想今晚睡地板!”
方哲:“喂喂喂,两位,我和你们好像不太熟!”
两个半小时以后,方哲总算是弄明白了,林希洄和小嘉不是挥之不散的阴魂,而是两块牛皮糖。
这两个人,一个霸占他的电视,一个霸占他的电脑,玩的昏天黑地不说,末了,两个人还要抢浴室。喂喂喂,他也还没有洗澡好不好啊?更何况,他没有说要收留她们两个在自己家住啊。
小嘉的床要等明天才会送过来,林希洄的床没法放进卧室,而且被褥都还没买全,于是,他就得理所当然的收留她们姐弟俩?
好吧,林希洄说了:“好歹大家是邻居。”邻居就得这么大公无私?真是神逻辑。
他家里只有两间卧室,收留了这姐弟两个,自己睡在哪?
方哲正在头大时,只听“喀哧”一声,浴室的把手在姐弟俩人的拉扯大战中,光荣损毁。
方哲忍无可忍:“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