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切掉皇上的腿，皇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之前太医就说过这腿是保不住了，但是她也没想到一定要切掉这么夸张。而叶子依的语气严厉之中却带着权威，让她都无法反驳。

太医们也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迟迟不敢下手：“这……皇上若是知道……老臣们害怕啊！”

皇上若是知道他们切了他的腿，定然是要给他们治罪的。但是这些太医的胆小却让叶子依更加觉得可笑：“所以你们就这般放任伤口溃烂，若是皇上去了，就没有人治你们的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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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断腿羽常鎏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资历虽老，但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宫中权利纷争不断，所以做起事来总是犹犹豫豫不够果断。只觉得羽常鎏还有气，血止住了就算好事，只等着叶子依来做决定。

如今再这么听叶子依一说，也觉得他们实在是应该早下决断。

皇后也看得出，事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皇上还未立太子，按照如今的朝局看来太子之位很有可能是羽穆焯的，她是站在羽穆罄这边的，自然不能甘心放羽常鎏就这么死了。

当机立断，她干脆拍了拍桌子吩咐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等皇上醒了要治罪，有本宫给你们担着，你们害怕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救活皇上，若是皇上有事，你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既然皇后都发话了，太医们自然也就敢动手了。包扎羽常鎏伤口的止血带仍旧是那一日撕下来的布条，叶子依又用了新的干净的重新给羽常鎏包扎，而后吩咐他们将要用的一切物品全部洒上烈酒用火烧一遍消毒。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消毒药，叶子依只能从中药之中选择能用的，单独拿出来制成消炎止血的药膏待用。

太医们见着叶子依这般熟稔的模样，也是对她信赖有加。而叶子依更是问皇后要了一根绣花针和消过毒的线，打算等羽穆珩的腿切除之后，要缝合伤口用的。

这是外科手术的招数，太医们看不明白，但是也相信叶子依。因为现在他们除了相信叶子依，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的。叶子依作为中医，对外科手术有所了解，但绝对算不上精通，如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虽然羽常鎏是昏迷着的，但是为了防止他半途疼醒过来影响他们的操作，叶子依还是用麻醉散将他迷晕了，而后让皇后看着他，并且把他的手和腰都绑在了床上防止他太疼而下意识地乱动。

切除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毕竟羽常鎏的膝盖以下几乎已经被砸碎了，所以太医们的下手还是很利索的。

即便有叶子依的包扎，切除之后的断口还是有血液流出来。避开了大动脉的地方，叶子依让太医用火把其他的地方都燎一边，火烧止血是最原始的方法，在此刻到还算是管用。

但是火不能烧到大动脉，大动脉所在的地方，就必须要用外力缝合了。好在叶子依胆大心细，虽从前没有给人缝合过，但是给小动物缝合过，不多时的功夫就完成了缝合。

流血的情况已经基本上止住了，接下来就是防止伤口感染。方才叶子依制的药膏就派上了用场，将那药膏尽数涂抹附在伤口上，不让伤口沾染到灰尘，一个时辰换一次，若是明儿之前能退烧，那就没问题了。

做完这些，叶子依也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羽常鎏的脸色，是失血过多后的苍白，只是吩咐了旁边的太监宫女，去弄些补血的膳食来，羽常鎏这一次若真能大难不死，那也需要好些时日才能恢复。

出了羽常鎏的营帐的时候，羽穆珩就站在营帐门口等着叶子依呢。他抱着阿晗，站在阳光底下朝着叶子依微笑，而叶子依只觉得那一刻她看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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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情况不明

“酿……酿……”阿晗伸着小手就要叶子依抱，伸着手的时候，嘴上还喊着，似乎是会叫“娘”了。而叶子依也是惊喜万分地接过阿晗，在他的小手上亲了一口。

阿晗如今也八个月了，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叶子依抓起阿晗的小手指着羽穆珩教他：“这是爹爹，爹——爹——”

他们两个人商量过，并不打算让阿晗叫他们“父王母妃”，那样就显得太生分了。就是要让阿晗叫他们“爹爹娘亲”，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其实叶子依还挺想让阿晗叫她“妈妈”的，但是又觉得还是顺应这个时代的称呼比较好。

“弟——弟——”阿晗的发音并不准，硬生生地把“爹爹”喊成了“弟弟”，闹得叶子依噗嗤就笑了出来。而羽穆珩却还乐呵呵地夸了阿晗一句学得快，并不在意自己到底是爹爹还是弟弟。

虽然叶子依很怀疑阿晗是先学会叫爹爹，后来羽穆珩把他抱来的时候才教他先叫娘的。但是她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只能认命地不再去想那汗血马驹，而是让碧灵准备布料。

阿晗玩得累了便被抱下去休息了，而叶子依和羽穆珩脸上的笑意也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看着羽穆珩并不好的脸色，叶子依的心里也隐隐不安：“怎么了？没查出来是谁做的？”

羽穆珩只是摇摇头，脸色也并不好看：“埋火药的侍卫也被砸死了，只知道还有大叶之人的参与。至于是凌休当初的设计还是凌泫的设计，这个我们也不得而知。”

这样大量的火药在大酉境内是禁止随意买卖的，所以这事儿有大叶的人参与也不奇怪。不过对比凌泫，叶子依更相信是凌休所为，毕竟他从前就似乎对皇陵很感兴趣。

羽穆罄和羽穆尧都有可能是幕后策划之人，不过叶子依更偏向于羽穆罄。因为羽穆罄刚刚倒台，一些权力或许还在他的手上。但是羽穆尧的手中是一点儿实权都没有了，不可能完成这么周密的计划。

除了大酉之人，大叶和凉朝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两国的使者都还在京都，接触皇陵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羽常鎏是生是死的消息已经被封锁在了皇陵，京都恐怕还不知道。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悄悄地把羽常鎏送回京都，一切严格保密，才能引得后面那人忍不住出手。

到了晚间的时候，羽常鎏的烧就退了，半夜他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的腿已经断了，自然又是一阵闹腾。不过闹腾也无济于事，他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羽穆焯和羽穆珩毕竟是陪着他熬过那一天的人，第二日一早他就召了他们二人进帐，似乎在密谈些什么。到了下午的功夫，皇后便下令起驾回京，至于皇陵的修复之事也要日后再议。

回京时的队伍就不像是来时的那般神采奕奕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儿差错引得已经断了腿的皇帝恼怒。就连皇后看上去也比平日里温驯了几分，不那么盛气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