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后面的士兵们见到不由惊呼,一边大声呼叫李慕书躲避一边冲上来。他们的距离实在不算远,但赶来救他就似乎太远了……
正是危急之际,一支箭‘嗖’一声射中了举刀欲砍李慕书的蛮军胸口,蛮军重重在跌落在地时李慕书才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发现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同时自己被人抓住背后衣服提了起来了。正是带领着部队回营的谢越云,他骑着雄纠纠的战马冲向那个傻乎乎的小军医,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弓箭。
李慕书突然被人抓起,不由惊恐地狂呼:“啊啊啊~~放,放下,放我下来。”一边大叫一边四肢狂舞,那模样更像一只被按住壳的小乌龟了。
“你不要命啦?”低沉喝声由头顶响来,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对不起,谢谢你,刚,刚才伤口还没包扎好,他伤得很重,你,你先放我下来。”李慕书脸朝下的被人抓在半空很是难受,他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没命了不由一阵后怕,又很感激这位以不雅手法抓着他后背的救命恩人。不过,那孩子身上的针他还没拨下来呢。
“……”谢越云拉着缰绳的手一顿,低头看了看四肢乱划的小军医,双腿一夹马腹,马慢慢走回那个小伤兵身边。谢越云轻轻放下李慕书。
李慕书四肢一着地,马上爬起来抬头朝救命恩人笑了笑,火光中李慕书看不清骑在骏马上那人的脸,只见他一身盔甲,身材十分高大健壮,双目如炬,身上带着张狂悍气。李慕书心里突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就奔到小孩身边蹲下,把针拨下来又检查了一下伤口。
只是手摸到伤口处仍感到湿漉漉,刚才没扎好,李慕书不敢解开重新包扎,得多扎一遍了。手一摸腰部想抽一条腰带却摸了个空,想来是刚才被救命恩人救下挣扎时脱落了吧?李慕书左右看了看,咬咬牙狠了狠心把旁边那死尸的衣服扒了下来撕成条再次帮小孩扎紧伤口。然后站起来朝军营方向挥手好让后备军赶快把他搬回军营救治。
两名后备军倒是来得很快,也是,谢越云将军还在那没走呢。若不是小孩受伤太重李慕书想着要交代这两名士兵要注意小伤兵的伤口,他早就向前继续搜索生还者了。此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两名士兵想徒手搬动小伤员回去,忙上前拦住了他们,这样让他们搬回去,小孩还能活么?
“担架呢?你们就这样抬他回去,没到军营他就死了。”李慕书一脸怒容。
“担架?那是什么?”两名士兵的惊讶表情在火光里表露无遗。
“啊?难道你们一直都是用双手这样搬?”李慕书大吃一惊,不会吧?他好不容易包扎好固定好的伤口这么被他们搬回去,岂不是都白费工夫了?
“是呀。”理所当然的回答。
“Ohmygod!”李慕书气急败坏地吼:“你们马上回去用两根坚固的竹竿或树枝,上面放两米长一米寛的油布系起来,就是这样这样,这就是担架了。这样你们抬着不会太辛苦,伤员也舒服。”李慕书伸出双手比划着,忘了自己只是个小军医就直接命令了。
两个小士兵同时望向谢将军没动也没出声,李慕书一见急了马上化身为咆哮马:“速度!愣着干嘛?再慢吞吞来不及了,救人如救火,懂?”
所有人都望向炸毛的小花猫,谢将军嘴角翘了翘,手一挥让他们赶紧照办。李慕书这才醒悟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还在那,他身着盔甲又骑着马,想必是军官了。李慕书正想狗腿地上前感谢这位军官的救命之恩,拍拍马屁好混些好处,却惊见他左背竟然插着一支箭。
“啊!长官,你受伤了!”李慕书跑到马的背后看着谢越云惊呼,如果不是谢越云扯着缰绳,李慕书肯定被马的后腿踢了出去。
“你才看见?”
“呃……对不起。小人请长官快快回军营治伤。”
“嗯,你这里处理完了就过来帮我疗伤吧。”
“是,不是,噢,我是说等我赶回去肯定会耽误你的疗伤,而且我的医术也不高。”李慕书这边谦虚地跟谢越云说,那边就转过头朝一个站在他们旁边的军士喊:“你快去通知王大夫准备,快快快。”又回头对着谢越云说:“长官,你快回去吧。”
“咳咳,好。”谢越云很想笑,也很想问这个小军医为什么叫自己‘长官’?但自己副官那幽怨的眼神实在惊悚,他还是驾着马回军营了。
李慕书一边目送谢将军离开一边守在小伤员身边等担架。那边谢将军一边走一边下达命令:“清点战场时把敌军的衣服全部剥下来,一片布都不放过。收集起来后就交给刚才那个小军医处理,还有担架要赶紧做出来,救人如救火!”
“是!”
第20章
李慕书是被何中何大夫拖回军营的。他本来还想着继续向前搜索,一定还有士兵活着的,如果真放下不理了,那他们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或天气寒冷或饥饿而慢慢死去。那可都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啊,花朵般的年纪,还没来得及绽放啊。(男人三十一支花)
回到军营,李慕书匆匆洗了手坐下稍作休息,他不敢洗脸,接到军令后他们就赶过来了,那个易容的小药丸还在王大夫的小帐篷里呢。完全松懈下来了李慕书才感到又饿又累,今天他只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就跟着大家上战场抢救了。而且因为要搜索生还者,他的腰一直是弯着猫着的,此时直起身,腰好象要断了。
吃了晚饭,噢,应该是吃宵夜了,李慕书跟何大夫他们赶去大帐篷,那里躺满了他们抢救回来的伤兵们。他的药箱已经补给满了,李慕书想起了第一个躺着担架回来的小伤兵,那么大的伤口不知有没有受到感染?能不能捱得下去?李慕书放心不下,他得去检查。
待李慕书找到小伤兵时,小孩早已痛昏了过去,毕竟古代还没有止痛药麻醉针的,不痛才怪!李慕书蹲下来伸出手摸摸小孩的额头,汗渍渍的冰凉一片,幸好没发烧。三根并排的手指轻压一下伤口,仍是湿漉漉的,算来这些药粉药膏还是没有有效地帮他止血,李慕书不由皱紧了眉头。这小少年身体如此单薄李慕书还真怕他会捱不下去。不知为何,李慕书对这个小少年很有好感也想亲近,他不希望他有事。
“何大夫,这里能否提供针线和烈酒?”李慕书找到了正在帮伤兵治疗的何大夫问。王大夫不在,他应该去帮长官疗伤了。
“你要来作甚?”何大夫头也不回地一边动作一边问。
“缝合伤口。”
“啊?缝……缝合伤口?用针线?”何大夫大吃一惊抬起头望着李慕书。
“对。”李慕书很淡定地点头。
“呃,那个,针线是有,但烈酒……”何大夫犹豫了,烈酒都是供应给将军他们的。
“给他吧。”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李慕书他们同时转头望向来人,油灯下看得不清楚,脸白无须显得很是年轻,气质温润。
“谢先生。”何大夫忙站起来向年轻人行礼,李慕书见了也忙行了个礼。
“谢将军吩咐,敌军的衣服收集后都交给这位小军医处理,还说如果小军医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谢先生笑眯眯地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又瘦又小又脏的小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