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先生倒是对汪简特制的调料和酱菜很感兴趣,饭后便缠着问了会儿,打算自己也做一些。汪简也不私藏,都告诉了孙韶霜,临了还提出若有需要他可以帮忙去做,反正现在住的更近了。得到满意答复的孙韶霜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离开邢风家。
与孙小先生和房木匠告别后,蓝险峰便抱着唯一回来自己家中。虽然孙韶霜还是希望蓝险峰住在自己家的,不过一来实在是没什么理由了,二来他也是懂得欲速则不达这个理的。况且两人认识时间实在是短了些,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一窝蜂的想将这人拴在自己身边。
可能是孤独怕了,尤其是到了这古代之后,什么娱乐都没有,每天晚上孤孤单单一个人面对四面墙壁,这对一个娱乐生活丰富的现代人是多么残酷的折磨啊。现在好容易有个自己看着对心思的,孙韶霜觉得自己必须得抓住了。
蓝险峰回到家中,烧了热水,给唯一宝宝洗的干干净净,自己也借着热水好好擦了擦身子。从中午弄虫子时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果然是好久没清洗的缘故啊。舅甥俩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将宝宝一搂,睡觉。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蓝险峰便起来了。唯一还在睡,两只小手紧抓着自己舅舅的衣襟,生怕舅舅跑了不要自己一般。蓝险峰将那两只紧抓着自己的小手轻轻掰开,放进被子里,虽然快到夏天了,可天还是凉的。
整理还自己的衣服,蓝险峰看了眼熟睡着的宝宝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里屋。来的这两日都是在别人家搭伙,蓝险峰今日决定自己做饭。早上刚起来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但是不吃饱又会影响整天的活计,蓝险峰便决定做些菜粥。
昨日知道了一些土豆的做法,蓝险峰决定试一试。他先取出一把白米,一小把玉米碴放入水中掏净,再放入干净的水中浸泡。接着取出几个土豆,去皮切小块,放入锅中煮着,切姜末、葱末预备。
待土豆煮的八分熟了,掏出,放在一边备用。将米下锅,多放些睡熬粥。待锅小开之后,将土豆、姜末、葱末、盐,昨日汪简给的一些香料放进锅中,接着熬。
大开之后,便不再添柴。又取一颗白菜,一分为四,取其中一份剁碎,想了想也扔进了锅里。又取一份,切丝,加盐、葱花、香油,拌匀,尝了一口,甚是清爽可口。
去里屋叫唯一时,见唯一已经醒来了,正睁着大眼睛找他。见他进来了,嘟嘟嘴,仿佛在埋怨舅舅一早就不见人影,把唯一自己扔下了。蓝险峰笑望着他,也不做声,直到唯一忍不住叫了声舅舅,才亲亲宝贝蛋儿的脸蛋儿,帮他穿好衣裳。
帮唯一洗漱完毕,将早餐摆在炕上,两人吃毕,蓝险峰便计划着先将后园子周围收拾好,再拾掇屋内。刚收拾好餐具,房木匠便过来了,蓝险峰以为他是过来干活的,却不想他是来叫他不要做饭,过那边去吃的。
蓝险峰与宝宝两人已吃过了饭,房木匠也便没多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大家还是比较熟悉的。蓝险峰早上粥做的多了些,便直接叫房木匠端过去,两人热一热省的还要先做了。房木匠看那粥,卖相不错的,谢过后直接端走了。
收拾停当厨房,蓝险峰便先去了后院,仍将唯一安置在树下。园子里已经基本收拾妥了,只要等茄子、辣椒、柿子苗长的差不多了再移到地里便可。昨日疏忽了韭菜地,导致韭菜地的边缘部分被火撩了大片,今日来看,影响不是很大,不用去管它,应该也是能再发出来的。
现在只要将那些地里割下来的干草和新草分开,各自放妥即可。这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唯一竟也能跟着一起干,两人倒也不费什么劲儿,只是耗时了些。挑拣了一会儿,蓝险峰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单独放置的老韭菜,便叫唯一继续捡草,自己则过去问孙小先生。唯一竟也同意了。
过去孙小先生家时,房木匠两人正在吃饭,主食直接用的蓝险峰做的粥,又配了孙小先生腌的咸菜,两人吃的喷香。又有几个娃娃已经坐在了学堂里,摇头晃脑的背着东西。蓝险峰说明来意,孙韶霜便叫他都拿过来吧,说是可以做成韭菜酱,下饭吃很不错的,房木匠也点头附和。
对于做饭这类事情,蓝险峰不是很擅长的。从前在家里时就是一直有人照顾着的,即使后来父母去世,家里处境艰难了些,也有姐姐一直护着。后来去当兵打仗,直至做了左将军,自己会做的也就是熬粥蒸饭,拌个凉菜活着大锅炖菜罢了。那时候只是要求会做,能吃就行,对味道的要求倒在其次。
后来有了唯一,自己对于吃食上便上了些心。但是两人离开那人家不久便跑来了这东北,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偶尔住在客栈,也是由客栈直接准备吃食,也不需要自己动手。
今早熬粥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还挺不错的。不过若论什么具体的精细菜肴,或者农家小菜,看那孙小先生倒是个行家里手,自己多问总是没错的。
两人挑草差不多一半时,房木匠和汪简邢风夫夫便先后过来了,邢风还给唯一宝宝带来了自己蒸的发糕,一种气泡很大,宣宣且带有甜味的面制糕点。捏了捏,面压扁了又慢慢恢复原状,唯一看着很是喜欢。不过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便叫舅舅放了起来。
逗弄了会儿唯一,汪简便去了前院干活。舅甥俩又挑了会儿草,总算是干完了。连蓝险峰都觉得这活虽然不费力气,但也是个考验耐性的活,但唯一却干的津津有味。
将干草抱进柴房,嫩草拿菜刀剁碎,拌了些玉米碴子拿去喂鸡。被前院三人看见后,免不了一顿教训。鸡一般都是散养的,既然这里孙小先生说希望能圈起来养,但是哪有喂鸡苞米碴子的啊,大家都是喂糟糠的。苞米碴子可是给人吃的东西,灾年时有时连人都未必能吃的上呢。
蓝险峰表示受教了。鉴于蓝小弟认错态度良好,几人也便没进行更加深入透彻的关于粮食珍贵的探讨。汪简又过去自家给蓝险峰拿了半袋子糟糠,教他多少草,多少糟糠,多少水,怎样拌料,多久喂一次,这才真正放过了蓝险峰。
其实蓝险峰虽然不知具体该喂鸡什么,但是也知道不应该是喂玉米碴子的,只是家里没有别的东西,又不好让鸡饿着,便只好出此下策,没想到叫几人好顿教训,但也因此对于养鸡的事有了更多的了解,也算因祸得福了,当然这也不算什么祸。
正文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这两三天的相处,外加几个大人的可以溜须,已经使得唯一并不怕他们,也不排斥与几人相处了。于是蓝险峰便将唯一留在院中看几人做活,自己进屋收拾东西。
几样家具抬过来时,因为打算自己要打一套新的,这套反正迟早也是要放在东屋的,便直接抬了过去。因此蓝险峰需要将西屋炕上的衣服鞋袜等物先移到东屋的柜子里,被子暂时不动,先堆放在炕上。西屋炕上的瓶瓶罐罐,除了油盐等常用的作料,其他都放在打扫干净了的杂物间。
各类东西该归置的归置,该整理的整理,没用太长时间,屋内各项东西各归其位,看起来比之前整洁了不少,屋子也显得更加干净了。如今除了张家大嫂那正做着的被褥、衣物,城里铁匠那里打着的农具外,基本这个家已经成型。生活上还需要的诸多算计,只能着想到时再打算便可。
离开那个人后,虽然生活上清苦了一些,但是却能够使自己与唯一吃饱穿暖,且不用受那些白眼,听那些闲言碎语,纵使有些不如意又能如何,心里总是甘愿的。只是不知自己离开那人后,那人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发现他不见了,是不是正在到处找他。
他是知道那人不会找唯一的,即使唯一是他唯一的孩子,但他巴不得唯一根本不存在这世间,或者即刻死掉才好,免得碍了他的眼。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与他自己,其他的,便连粪土都不如。自己待他又何尝不是一心一意,只是自己心中更宽了些,即使他曾是最重的那个,但却不是唯一那个。所以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自己这情,便变成了情何以堪。
回忆使蓝险峰呼吸一窒,片刻后,他便恢复了正常。算了,不要再去想了,既然已经离开了,便是真的决定了离开。那人也是了解自己脾气的,想来也知道自己选择了唯一,放弃了他。以那人的脾气,以那人对自己的了解,他恐是不会追过来的。
回到前院,唯一正摆弄着手里的木头,近处看去,竟是只木头鸭子,雕的简陋了些,倒也惟妙惟肖。见他过来,唯一举起鸭子示意他看,得到他的赞美后,便乐呵呵的又自己玩耍去了。
蓝险峰也坐在旁边,这些活儿他是不会的,邢汪二人在房木匠之前帮全村打柜子时曾给打过下手,当然不光是他们,打到谁家谁家都是要帮忙的,因此对这些也都熟悉。蓝险峰只帮着递递木料,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蓝险峰也便趁机多了解了些村子里的事,方便日后行事。
如此过了几日,期间张家大嫂给送来了被褥衣物,蓝唯一愿意亲近几人,几家伙食问题全部由孙小先生包办,便到了镇中的集日。
说起来,这镇里的集日是每半月一次的,正是在离岭南不远的三里镇。这个镇子是老镇,参与集市的人也多是这儿的老居民。岭南虽然离三里镇不远,却也离县城不远,县城没七日一集,上次蓝险峰去了集便是县里的。
说起来这岭南人不怎么太赶三里镇的集市的,只是汪简邢风婚期将至,家里还有许多东西要填补,也不好等县里集日,便直接来赶这个集。蓝险峰还记着自家的炕席、油灯、灯油、蜡烛、糟糠之类都是别人给的,虽几人都很要好,但也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这些东西总不好白要的。况且自己在这几人中算是个富户了,虽然几人都没聊过这方面问题。
恰好孙小先生学里赶上六日一休,便直接放了众人的假,一齐坐邢风家的牛车去三里镇赶集了。说起来,这里面最闲的要数孙小先生了,他纯属是散心来的,其次便是房木匠,他要买辣椒,叫孙小先生做水煮鱼的,其实说到底他就是个吃货。
连唯一宝宝都是有任务的,由于孙小先生的可以为之,他这几日与先生学里的小娃娃们也能说上几句话,更是与张大嫂的儿子秋生成了好朋友,每每引得于旺大为光火,却仍将这二人保护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