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沉思,小小的肩膀看起来很脆弱。他总是猜不透她,如果他不来,她是否又要缩回自己的龟壳里?面对她的忽冷忽热,顾逸有些无力。
“我只想来看看你有没有怎样,我不知道,原来你并不待见我,对不起。”顾逸说完木着脸转身。
热气迅速从眼眶内涌出来,她绞着手,从没这么自我厌恶过。她并非不想见他,只是,经历刚才的事,她突然很彷徨。她怕他想要,而她却拒绝不了。穿越以后,每一件事情都按着原有的轨迹发展着,她想躲都躲不过。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难保不会再度因为怀孕而赔上十年。
眼泪“嗖嗖”的滴到地板上,她爱他,即使内心不停地否认,说自己不在乎,但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害怕跟他吵架,又无力承担接下来的结局,情绪失落得溃不成军,她只能无声地哭泣。
本来已握着门把手的人,在回眸时见她依然维持着低头不语的动作,终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喜欢上一个别扭的孩子,他还能怎样?
移步到她跟前,伸手踫了踫她的发。她微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通红的双眼,带着泪痕的脸庞,顾逸心里一揪,把她的头揽于胸前。
始终得有一方先软化,跟她生气就是苦了自己。
“对不起。”她喃喃低语,“顾逸,对不起。”
他抚摸着她的发顶,听她如呢喃般的道歉。她也开始懂得退步了,不是吗?
笑笑在他胸前蹭了蹭,继续哭诉:“我今天被公司解雇了,所以我的心情很差。”
“哦?”他愣了愣,微推开她。“怎么回事?”
“公司本来是要炒掉林杰,但是因为他发生了意外,现在选择让他留下。”得到不公平的对待,笑笑不禁悲从中来。
“竟有这种事情?”顾逸若有所思地转着眼,语气出奇地平静。
“嗯,太过份了!”笑笑忿忿不平地咬唇。
“没事,反正也不是好工作。”顾逸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
“你怎么一点都不替我难过?”笑笑抬头,充满怨念地嗔怒望他。“我做得比他好,下的苦功也比他多。而且,公怀本来要留我的。”
“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他的心计耍得比你高,所以你注定要失败。”
“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不能单纯的只为做好一份工作?”笑笑越说越气愤。
“傻瓜,你太单纯了。”顾逸牵嘴一笑。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很多人会为了某个目的而不择手段,复杂的人际关系,真的不适合她。
“我……”我比你多活了十年!耐何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好吧,即使比他多活了十年,她的心还是善良的,她仍然天真的相信,自己遇到的坏人不多。过去十年,她活在他制造的象牙塔下,避开了世间的邪恶,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说不过他,她只好揪着他的衣角拼命地扭,以借此泄忿。他为何不能像飞哥那样?附和一下她的想法?
望着她如孩子般的行径,顾逸哑然失笑,“如果你真这么恨,我去替你打他一顿。”
“你……我不跟你说了!”他不会明白,她现在心里多郁闷多难受。
“别气!”他抱住她,像哄小孩子般:“你可以把这当成一种磨练。上天要让人成功,必先让那人受点挫折。你现在丢了一份工作,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好的机遇。”
这都是安慰人的说话,她懂,就是实施起来难。不过他能这样开解她,她的心舒坦了些。
“我会没事的,我要振作起来。”笑笑下了决定。
“嗯。需要帮忙吗?”
“才不!”她猛地抬头拒绝,心想才不要又混个无聊的职位。
“顽固!”他敲她的头,又不舍地揉揉,亲亲。“其实你不用太辛苦。”
“嗯?”她把玩着他的手指,平静地听他说话。以前跟他聊天的时间少之又少,特别是心里对他有怨恨后,每次开口不到两句,就会以吵架收场,渐渐地,她不喜欢跟他沟通。能像现在这般聊聊天,很难得了。
“赚钱是男人的事情,为了你,我会努力的!”
大男人主义,哼。他堂堂顾家二公子,要钱有钱,要权势有权势,他根本不用太努力,就能得到许多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他现在竟然说为了她而努力!
“我要凭我的实力,给你最好的!”
望着他认真的表情,笑笑开始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了。即使听着是很沙文主义,但这话让人窝心,笑笑抿嘴微笑,为他许下的承诺而心动。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将会很忙。”他圈着她至床边坐下,细细地诉说着他对未来的计划。他说他辞掉了电信的工作,正在筹划开他的网络公司,大概在这个月底能开张,所用的经费,都是他自己的钱。
尽管对他说的工作一窍不通;笑笑还是专心地聆听。他以前也曾这么有耐性地跟她诉说自己的事吗?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闪了闪,随即又抛开。
他云一般纯净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似一坛上好的佳酿,微微的气息喷在她的鬓发上,暖暖的又有点痒,熏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困了吗?”他的手压着她的脸,低头看她的眼已半合,俩人原本坐着的姿势,已变成她蜷缩在他怀里。
“嗯。”她悠悠地回答,意识开始有些游离。
“最近还会失眠吗?”他梳着她的发继续问。
有你在就不会。不过她没说,免得他得意。轻轻摇头,她往他怀里再缩了缩。
他揽紧她,拉过被子盖住二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干,一如之前俩人共渡过的夜晚。
“如果刚才,我大嫂没有出现……你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我吗?”想到刚才的旖旎,他的心还会悸动。他并非柳下惠,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会有欲念。
已然困极的笑笑,早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耳边有“嗡嗡嗡”的响声,低低沉沉的,不吵耳,还挺有韵律。她“嗯”了一声,眼睛完全闭合,意识飘得老远。
就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