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之人会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灵气”,即福祉气运贡献出来,滋养活着的人。
因此,只要是一直生活于天蛰宗之人,都是福祉愈发的浓厚于旁人千百倍。
单单拿渡劫一事来说,普通修士若是说要遭受三道大雷劫,那么天蛰之人,因为独受天道宠爱,同样的修为晋升,只受一劫,且雷劫程度不到普通人的三分之一!
而身为云虚衍“未婚夫”的梵音,因为那道命运红线的存在,结成了夫妻契约。自然也被天道隐形中认为是“天蛰人”,受了庇护,那些病痛便也离他而去,让他一直健健康康成长如斯!
天蛰宗各峰间并不相连,彼此之间微微存在间隔。各峰并不像其他宗门那样平坦,反而奇峰遍布,峰形就像是女人飘摇的黑发,奇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一种诡异感。而再去看时,又仙气缭绕,那些仿佛只是错觉。
而在气运最为鼎盛的蟠龙峰上,矗立着一片连绵的建筑群。
建筑并不是普通的建材铸成,而是泛着银灰色金属光泽,质地极硬的辎墨墓石建成。峰极高,各峰之间萦绕着浓烈的雪白云海。
此时正直早晨,雾过于浓重而雾中又带着湿气,阳光无法一下子穿透,故峰与峰之间几乎看不见。
在偏北的一处修建的极其精美小巧的洞府中,一位温润如玉,穿着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负手长立于窗边。寂静无声地凝视着窗外的青竹,窗外的浓雾,以及不远处,稍稍低头便可以看见的,深不见底的悬崖……
都说男子若是薄唇,便注定是无情之人。而云虚衍即使面如暖玉,薄唇多削,不点而朱,眸若晶珀,却也无法掩饰他身上的冷意和孤傲不桀。
“云湮,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自屋外又走进来了一位穿着蓝衣的公子对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好友说道。
“寒月,我心意已决!”
“可是,那也不用为了退婚扯上子木啊?你明明知道他……”寒月顿了顿,俊脸上是满满当当地不认同。
他一直把那个纯真的少年当成弟弟,而现在外面都传言,是箫子木硬生生的插足,才致使云虚衍退婚。听到这些,他实在是心痛不已。
“这些年,不也过来了?既然他想要和我扯上关系,那便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云虚衍的话没有一丝起伏,冰冷而无情。
“你……哎!你以后别后悔就好!”寒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知道好友最不喜欢被逼着做事,对待子木多年的爱慕是这样,而对待那段莫名其妙的婚约,也是如此。
而对于云虚衍来说,倒不是说他有多讨厌黎梵音。而是要他云虚衍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为伴侣,他怎么会同意。他云虚衍的道侣,一定要说他愿意燃烧灵魂去温暖,去倾尽一切的。虽然他冷心冷情。但是,他愿意为挚爱牺牲一切!
爱,是那么的神圣,怎么能够随随便便?他绝不要像父亲母亲那样貌合神离!
他只是厌恶被束缚着,虽然外界都说他是唯一一个带着贵气,如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修士。可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
真正的云虚衍是骨子里带着傲气,带着狂放不羁的!他眯了眯眼,墨色的眸子像是无边的海,高深莫测,一抹冷意一闪而过。
“启禀少主,青岩黎梵音将于明天拜访天蛰!”
门外突然间出声的弟子,打破了他的沉思,云虚衍脸色沉了沉。
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顿了顿才轻飘飘道:“哦!那便都交给父亲吧!这等小事可还要来烦扰?”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地不耐与隐藏的怒气。
“是是是,弟子知错,这便退下!”门外的人似乎也是被这个样子的云虚衍吓到了,噤若寒蝉,诚惶诚恐的退下了。
“似乎是这样也不错呢?既然是您亲自定下的婚约,亲自挑选的人,那便由您来收尾吧!”想起那个人,他毫无起伏却又玩世不恭的话语中,带着冰冷地恶意与讽刺。
他自自己耳垂边取下一枚小小的耳坠,饱含趣味地摩擦着,手中通体雪白,小巧玲珑剔透的叶子状耳饰,听说这个“传意”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脸上漾着层薄薄的笑意,手上的劲却越来越大,似乎是想要毁了。
却又不知道被什么情绪牵动了,“算了……”
“呵,不愿退婚吗?那也由不得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凭生的痴缠,惹人厌烦!”云虚衍面含讽刺地嗤笑一声,颇为不屑。
内心深处,已是动了杀意!
他竟已变得嗜杀了!
而这一边,寒月又去找了子木。
子木是云虚衍母族直属嫡系独子。从小便极为崇拜云虚衍。以他为楷模,有事没事的,喜欢凑在他身边。这样的时间久了,便有人传言,凤凰箫氏子木爱慕于云虚衍。
不过,年少时的懵懂无知,情与爱,谁又分得清?
凤凰亦是大宗,既然能够取名凤凰,那便弱不到哪里去。他们不像其他宗那样收弟子,他们更重亲情,因为他们是一个大家族发展起来的。外人进入,不管天赋如何异禀,皆是外门。且独有的凤凰涅槃术,唯有嫡系直属知道,且传男不传女。就是为了防止外传,即使箫子木的姑姑,是上一代最受宠爱的嫡系长女,也不例外。只是嫁妆厚重些,是其他箫氏女的十几倍罢了。
奇术被人觊觎并不为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默许了子木对于云虚衍的“追求”!修真者,追求的大多是道,亲情观念便越发淡薄了。像是凤凰那样重情的,极为少见。
“子木你……”寒月看着树下蹲着的那个少年,浑身散发着“我不爽”气息,一边揪花泄愤一边气呼呼地碎碎念,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感到一阵阵好笑。
“花没惹您吧!您这是……”寒月顿了顿,忍住笑意打趣。
“哦,我想揪它还需要理由?哼,我就是看它不爽怎么了?”箫子木撇撇嘴,手上却是停了下来。慢慢的站起来,转过了身来。
一张风月霁丽,极为精致的脸便露了出来!只是表情上有些闷闷不乐。这样气鼓鼓,小孩子的的表情,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宠宠他,哄着他。
“我要回凤凰了!”
隔了半天,箫子木突然间一本正经的说了句。方才脸上的孩子气消失殆尽,仿佛一瞬间长大了。
“怎么了呢?”寒月上前了几步,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间就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