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被稀里糊涂抗着往竹林跑,好半天才瞠目结舌捶他:“你疯了,快把我放下,我才不陪你疯哪。”
两人钻进竹林,薛寅松以最快速度把自己衣服脱下来垫在地上,用手试了试低声道:“地上有厚厚的竹叶呢,来,躺躺看。”
小秀才忙爬起来往家跑:“不要,这天凉,会生病……会花钱,会给家里添乱。”
薛寅松抓住他,让他前掌撑地跪着:“这样总不怕凉了,来,趴好。”
秀才一惊,刚想爬起来,又被死死按着不禁求饶:“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危险,有人会路过的。”
“你声音小点就成。”
突然一阵风来,竹林霎时沙沙作响,好像许多人在齐步小跑。
“薛大哥……”
“嘘……”
两人敛声屏气一动不动,好半天薛寅松才道:“是风吹的声音,不是人。”
小秀才被惊得魂不附体,坚决不肯继续,等风一停站起来推开他就跑,等薛寅松站起来,人都已经没影踪了。
薛寅松胡乱套了衣服摸进门,幸而环姨正在后院忙着,只有老爹守在前院,一见他忙道:“秀才都回来了,你上哪里去了?”
薛寅松随口道:“随便走走,怎么的?”薛老爹左右看看,低声道:“今夜里我两个守着,小奇说下午在门口玩时见陈雪松在我家后院外面转悠来着。”
“陈雪松?”
“恩,”薛老爹点头,“小奇认得,是陈良的儿子。”薛寅松没闹明白:“陈良?哪个陈良?”这村里的人都姓陈,有时候真是不好分。
“还有哪个陈良?!”薛老爹一瞪眼:“就是哄着大妮子顶罪的那个陈良!”
薛寅松顿时回过神来:“靠!他爹入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看样子这小子是把帐算在我头上了。”薛老爹忙道:“只是见着他晃荡,也不知道上次是不是他,反正晚上得守着点。”
薛寅松点头:“一会捉了拿绳子捆好上里正家讨公道,这事必须大搞一次来个敲山震虎,否则我家的后院就是他们的游乐场,谁心里不舒服了就来丢把毒草毒药,还叫不叫人活了。”
薛老爹自去裹了身大棉袄道:“现在应该还不来,你去睡一会,晚点我叫你。”
薛寅松摇头:“你去睡吧,我现在还不困。”
薛老爹嘴巴向东屋一努:“要不要进屋看看?秀才刚进去,你们咋样了?”
“就那样吧,”薛寅松笑着说道,“两个人总有吵嘴的时候,床头吵架床尾合,过了就没事。”
薛老爹马上补充道:“你环姨说了,吵架的事不可避免,两个人过日子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但是希望你能忍让些,这样日子才能长久。”
薛寅松点点头进屋,见秀才点了个油灯坐在桌边看书,皱眉道:“蜡烛没了么?这油灯那么暗,小心眼睛。”
秀才似才醒悟过来,拉开抽屉道:“还有小半截,明天得去店里拿几只来。”
薛寅松道:“你别忙点蜡烛,来,我有些话和你说。”秀才停了手问:“说吧。”
“叫你过来就过来,”薛寅松拍拍床边耐心说道:“真有话说,不干别的。”
秀才拽了蜡烛,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说什么非得在床上说呢。”薛寅松一把拉住他往床上一滚:“躺着说会心事么,我又不做什么。”
秀才踢掉鞋躺好问:“想说什么?说吧。”
“躺会再说。”
“……”
小秀才闭着眼睛,不一会便有点迷糊,只听薛寅松缓缓说道:“以后不要逞强,有什么事也不要一个人抗,就像这次的陈大富,你直接跟他说我已经脱了籍不就行了么?”
小秀才半睁开眼睛:“我怕他来找你麻烦么。”
“找就找吧,他能把我怎么样?我说个不字,难道他还能把我捆了去拜堂成亲不成?”
小秀才想想道:“我怕你不好意思拒绝,这不是帮你唱红脸么?”
薛寅松搂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谢谢媳妇的好意,但这样挡是挡不住的,不给个明确的态度,他还会找上门来,要给就一刀给个痛快,让他早死早超生去。”
“?”
薛寅松淡淡的答道:“他要来找我,我就直接说不想成亲。”
秀才闭上眼往他身边一滚:“这是不行的,你要这样说,人家肯定以为你身有痼疾,那不是闲话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