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我这等王妃是没有资格乘车辇的,在宫里乘轿坐车的可都是有品级的妃嫔、太后、皇帝这些人,走路我倒是无所谓,当锻练身体,还不用上健身房花钱,一举两得不错。
不过这一身上下装扮,让我有些迈不开步,几个宫女跟着我,一样的小碎步前进,跟韩剧的古代篇一样,那姿势怪可笑的,象竟走一般。
一路上与我同一个方向行进的车辇还真多,看来都是要去给那老妖婆,不,给我的古代婆婆请安的,用得着吗,一天到晚的这样折腾人就能添福添寿了,我天蝎座的秦婧玉还就不相信了,老实说这样做拆福还差不多。
不过我不敢宣之于口,只能在心底暗暗地腹诽罢了,坐车辇的都是皇帝的女人,不管得不得宠,反正我走不了一会儿在身边宫女的提点下我就得跪下去行礼,这是妃,这又是嫔,这是贵人……
天啦,我的这一身骨头痛啊,有谁同情屿我?
这次虽然有跪拜的垫子使用了,可老是这样的对着人下跪,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得不拜这些自以为高贵,美丽、大方,实则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整天只知道斗来斗去,拈酸吃醋的女人们,心里真的是呕得慌啊也憋屈得慌啊。
我是一穷二白三丑的,不过我也没想过要在她们的锅里勺饭吃啊,凭什么得给她们这些四体不分五谷不勤六六不顺的家伙们下跪啊。
都是些美人,我说的是皮囊,只是皮皮,内里漂不漂亮我看不到。
这些女人看到我的反应也不一样,有些人高高地仰起头颅,不可一世地斜睨我,好象自己是珠玉而我不过是泥尘一样;有些人瞟我两眼后,就缩回车辇去,我听到她们捂着嘴偷偷的笑。
笑的是赵擎天吧,以为他拚了命拣了个什么宝,却原来是这么样个女人,连宫里的宫女大多也比我漂亮,这种情形不是不让我受伤的,凭我如何的洒脱如何的脱俗如何心里自慰着阿Q,终是免不了在意别人的看法的,脱略形迹我还是做不到的。
心里的气愤一层层地堆积起来了,正在这时,又有一辆车辇过来了,看服色听宫女报号,乖乖不得了,东宫之主吔,却是皇后携着幼小的太子过来了,还能怎么着,任凭心里的不舒服堆积成山注满江湖成海,该怎样还得怎样,最主要是因为我不能舍一身剐,所以只得遵守这些不平等的规矩。
又趴下又行礼,我的膝盖我的头颅怎么这么可怜啊。
“原来你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不漂亮啊,那你是怎么将我九皇叔迷住的呢?难道你真的有法术这些吗?就象是狐狸精那样的?”小太子穿着明黄色的小小的身影,突然倾向着我在车辇里欠了一下身子问。
他的大大的眼睛里瞬也不瞬地盯着我,好象是很有兴味的样子,很渴望着我能给他以合理解释。
好奇害死猫啊,可惜的是这里的人并不知道这个道理。
我彻底地怔住了,想不到我在这里听到的第一句大大的实话,居然是从梦泽国的太子殿下嘴里问出来的,而且他问得这样的直白,倒让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这样的话问出来连他的母亲也怔了,皇后推了她儿子一把说:“皇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注意到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也尖起了耳朵,想知道我的问答。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嘿--嘿—嘿,”地干笑一通。
“这个,这个,老实说我还真希望自己有法术,这样我想有多漂亮就能有多漂亮,想有多少钱就能有多少钱,可惜的是我没法术,做不到这些,只能深深自表遗憾了,至于说我是怎样迷住您九皇叔的,我认为是您九皇叔的眼睛不太好,看什么都迷迷朦朦的,就这样的让我蒙混过了关。”
第1卷第120章
我不认为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这些人是因为娱乐太少,可以消遣的东西不多,一个两个都笑呵呵的,由于身份上的顾忌,他们还不敢太失了礼仪,只能抿着嘴掩着唇偷笑。
而太子殿下因为小,因为身份尊崇就没了这些顾忌,居然笑得前仰后俯地说:“你很有意思,我喜欢你,以后常来找我玩啊,还有九皇叔,你也让他一起来。”
在他的嘴里说得皇宫就在我家对门口的小巷子里,我到这里来或去就象是出门溜弯一样的容易。
我微笑,想不到这小孩居然喜欢我,我都不知道我这么的有亲和力。
皇后也微微地笑,她也很漂亮,不是漂亮人也进不了这皇宫是不是。她这种美是一种大气的美丽,并不是艳光四射的那种,她的美是柔和的宁静的,就象阳光淡淡地普照在草原上的青青草地上那种。
我觉得她的面相很耐看,也许是自己主观认为这皇后比林婉儿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得太多,那林婉儿的美看久了,就会让人感觉到妖魅。
皇后向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微一示意,车辇启程,太子还从车辇里伸出头来看我,我一时童心太起,我向他摇摇手,微笑着挑挑眉,他也向我摇手,做个怪相喊了声:“记着找我玩啊。”这时他母亲伸手将他揪进了车辇中去。
高大庄严的孝悌宫到了,里面住着梦泽国的太后,算得上是梦泽国目前最后权势的女人了,她是赵擎天的母亲,自古以来婆媳间就没有过好相处,搁在我与她之间,这矛盾应该更大,先看看再说吧。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给自己打气,我连人都杀过,还怕一个老女人?
孝悌宫奢华得象以前电视连续剧里演绎的天宫一样,不过却冷、空、大、高,住在这里的人心都会比常人来得冷硬些吧,总之庄严肃穆得象神社一样,缺少人气,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希望以后都不必来了。
太后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我们走进慈孝宫时,我看到她端庄地坐在大厅上首的红绒靠背椅上,笔挺地坐着,我不知道这一辈子她那腰背有没有靠过那椅垫。
旁边是一大群的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的女人围着,讨好着,她的儿媳妇也太多了一点是不是,就我这样的,我想说不定她老人家连看我一眼都觉得跌了身份。皇后坐在她下首,而一身明黄色皇家服饰的太子则倚在太后的怀里。
好一副天伦融融乐乐的样子。
不过我却注意到太子倚着的小小身子十分的僵硬,太后的手揽在小孩的肩膀处,与其说是温暖地怀抱着小孩,不如说是抓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子,禁锢着他摆出眼前的这副样子,太子的脸上摆出了个天真的笑容,不过那笑容很假。
走进去时我仔细地看了看太后,她不是个老女人,我收回我说过的话,岁月是很善待她的,就是这么些年轻美丽的女人围在她的身边也没能掩了她的美丽和妖娆去,四十几岁的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光洁的额头,大大的眼睛,眉毛细长,眼角连笑起来都不是怎样的能看到鱼尾纹。
希望我这副身体的年龄到了四十几时,也能如她这样的样。
她穿一件淡黄色的带白狐毛的锦面大褂,上面用孔雀翎毛拈金线绣出团花的缠枝菊花,见我进去拜倒,听得唱礼的太监女声女气地报出我的名号,她笑了,混合着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冷厉但很快都藏进一团的慈爱祥和里。
一时间,她那笑容如风拂水面,柔波一漾一漾的,但那波浪却没到达眼底,我看得分明,她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丝并不是太愿隐去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