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平心静气地想，她究竟有些什么好，没有身材，没有美貌，没有家世，也没有过人的机敏和才学……

是的，我承认她善良，不过善良的女人天下多了去了，我承认她坚忍不过杀手刺客中的女性比她坚忍的我也看过不少，我承认她与这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有时候还自大得紧，不过江湖中的唯我独尊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我不明白无缘无故地她如何就走进了我的心，让我如此地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她微笑时象朵小野花，眼睛总爱微眯着，能带来轻轻的柔风拂过我的心坎，她紧张着老爱抿嘴，娇俏得象个小女孩一样，眼睛老爱骨碌碌地乱转，这个时候是她要求人的时候了，那样灵活的眼眸在她巴掌大的脸上转来转去，很有些奸诈的样子……

我记得她的每一种表情和与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的语调，这让我回忆时又是痛苦又是欢喜，以为我是女人时，她老爱偷偷地瞧我，因为我生个好看，这是让我生气的，但那些静静的纯是欣赏的眸光她再也不会完整地关注到我的身上时，我却在她的眸光里迷失了自己。

她喜欢的却是赵擎天，赵擎天啊赵擎天，她的眼光不错，即使我心怀嫉恨也不得不承认，赵擎天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好夫婿，细算起来他也算是我的侄子吧，但他不可能认我，我也不可能会去理他。

赵擎天对她极好，这让我灰了心肠，几番几次地离去，打定主意不要再与她相见，但不到多久那思念就象绳索一样套上我的颈项，让我不能呼吸，我的双腿仿佛有意识一样的又回来了。

见面比不见面更让人伤心，但别知道总会是这样的结局，我还是三番五次地明里暗里的到明王府里去看她，然后灰溜溜地离去。

她叫我大哥，端端正正地大哥，每叫一声我的心就痛好久，我不是天之骄子，我的每一样东西都来得艰辛，她是否也如是。

但她嫁了赵擎天，当了明王妃，我看了她无数次，我知道她不快乐，太后与皇帝都不喜欢她，因为那些世俗的理由，屁，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就是这样，以秦子盼的个性那能当个规规矩矩的王妃啊，也许有一天她会幡然悔悟。

看到我的好的，也许我这样会更让她瞧不上，不过爱上就是爱上了，那里还有半分的理智可言啊。

赵擎天娶别人为妻时我去见了她，我以为她会跟我走，我不贪心就此想她离了赵擎天就会跟了我，我只是想她不要强颜欢笑，想做什么做什么，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很多时候她对人都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实际上我却知道她极有童心，我可以为她打拼一片无风无雨的天空，但她的眼睛里没有我，为了赵擎天她愿意等，她却不知道皇家从来都不是一潭好水，那些血腥的旋涡会让一个正常的人疯狂，权力的斗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为了她，赵擎天想当皇帝，但我却料定他会败，他太沉不住气了，他有弱点，她就是他的弱点，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弱点的。

赵擎天自然知道他将她保护得水泄不通，不过无论多么严密的防护都不可能无半点破绽，为了她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离开梦泽国都天水了，她并不知道前前后后的，我已经在暗处为她料理了好几桩的绑架之类的行为了，赵擎天的明卫暗桩料理的就更多了。

她不知道赵云霄曾经遣人与我联系，给我十万两黄金，让我乘隙取赵擎天的人头，而且赵云霄知道了我对她的感情，甚至答应了事成后把她给我，那是个太有吸引力的提议。

但我没有答应，那笔生意我没有做，手下很多人都不理解，我这个反出了赵家的子孙自然是想这个龌龊的家族倒霉的，不过她爱的人是赵擎天啊，我不想她恨我，我爱她，爱得如此卑微，我不想只是将她强栓在我的身边。

如果不能拥有她，但我也绝不会让她恨我。

因此这个事情我自然不会去告诉她的，她知道又如何会更感激我吗，但我要的不是她的感激，那只会让我更伤心而已。

但现在她在找我，城墙上不知道是她找的什么人写的大字：阿笑，求求你帮帮我。阿笑这个名字是我与她两人之间的秘密，虽然阿笑这个名字不是什么好名字，可是只要她柔柔软软地叫我，叫什么我都会回应的。

要是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惊异的，她一定不会相信，她那个如此冷漠如此骄傲的儿子会这样地拜倒在一个女子的石榴裙下。

当天，我就进了明王府，明王府里很安静，明卫暗卫都在以前的我来时看过的地方，巡着固定的路线来回，到了核心位置我开始放了麻软散，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即将与她见面，我心情很好不想杀人。

那些人象农人手里收割的蔬菜一样倒地，到得她居室外的门口也是如此，门口站着的八个人也无例外，七倒八歪地倒在门口处，我整整衣衫上前叩门。

变故来得太突然了，地下躺着的一个死尸一样的人突然跃起如飞，闪电一样的伸出手来点了我的穴道，我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张我这辈子最想一手打扁的一张脸，一张俊脸，赵擎天。

她卖了我吗？她将我们之间的秘密全部的都给赵擎天说了吗？心里的痛完全无法让人形容得出来，在江湖上打滚，我已经习惯于让人背叛和反复了，但此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原来让心爱的人，让你心心念念放在心坎上的人出卖了会特别的痛和伤心的。

我现在才知道，心里的风浪千翻万覆，要是能平安出去我会杀了她？我会禁锢她？我会抱着她哭……

痛到麻木，心里一边木然，赵擎天将我提到房内，却没有唤别的人来，他说：“想不到堂堂的黑阎王居然会有这样一样妩媚的小名，阿笑，阿笑，真是可笑。”

“想笑你就笑吧，要如何处置我，给个痛快吧，不过如果你要想将我拿去换钱或者折磨一番我也随你。”心都痛死过去了，还在乎肉体所受的折磨吗。

“请你来，是想与你谈一个交易？”

“交易，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交易可谈，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刺杀赵云霄吧，你们兄弟还真的是同心同德呢，你知道吗，前不久我刚拒绝了他的提议呢，很有趣的提议，不过你不会愿意听的。”

我哈哈地笑，我想看到他不高兴的痛苦的模样，毕竟兄弟相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这些人能做得出来，却害怕别的人知道总要装成兄友弟恭的无耻样。

“婧儿，睡在这室内呢，虽然喝了让人想睡的药，但我还是希望你的声音不要过大了，这些天她不是太安稳。”

赵擎天如是说，半点动怒的意思都没有，怎么这弯又转到子盼这儿来了，我自然知道她叫秦婧玉，以前她认为我是女人我是哑巴时不管什么事都爱跟我唠叨，我知道她最大的秘密，她说她是借尸还魂而来的，以为我听不到还问过我害不害怕。

开玩笑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就算她是个筮女好了，打也打不过我，骗也骗不过我，有什么可怕的，心里藏着个这样的秘密，生怕别的人知道会将她拉去烧死祭天，一天到晚惶惶不可终日。

婧儿，很好听的名字，但我不喜欢与赵擎天一样的唤她，我宁可叫她子盼。

“你什么意思，你让她引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她自己想找你来帮她离开的，而我知道这一切只因为她托付帮她的人，是太后派来的，我早就发现了，不过这个钉子你也是知道的，我想不到婧儿居然不揭露她，然后还想到要用她。”

哦，我记得那个在她身边侍候的女子，当时她救了她，我就知道她不会告诉别的人的，她那么善良，我怎么会想到她会出卖我呢，我想如果赵擎天要围捕我的话，她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通知我的。

心里的堵塞一下就疏通了，心思也就活泛了起来，我说：“未必你来这一手就是想让我带她走，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