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语嗔道:“怎么啦?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的确是她的师姐啊!只不过我从来没跟你们说起过而已。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以后不许没大没小的乱说话。”
雪韵貌似有些得意的笑吟吟看着杨辰,咯咯笑道:“乖乖的小师侄,赶紧叫声师叔来听听?”
杨辰将脖子梗梗着,咬着牙憋着劲的叫道:“我呸!你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打死我都不干!”转头冲文心语道,“老妈,你不带这样的啊!平白无故随随便便就认个师妹下来,太没有公德心了吧?!”
文心语瞪了他一眼没理他,转头招呼雪韵入座。他们这一阵吵吵,大堂内的客人都只是低声议论两句便继续吃自己的饭,旁边包间里的人却不安分起来,“哗啦”一声巨响,一扇门被人暴力拉开来,一条人影挂着狂风“腾腾腾”几步冲到近前,大声吼道:“你们有没有公德心啊!没看见本少爷正在吃饭的吗?!啊?!吵什么吵?要闹回你们家闹去!”
这人好大的声音,这一嗓子吼出来,气势犹如惊涛巨浪般雄壮有力,震得四周窗户玻璃“卡啦啦”乱响,天花板上挂着的八角宫灯如同被卷进了八级大风内似的,剧烈的摇荡不休,座中的普通客人更是忍不住捂住耳朵,一阵阵的气血翻腾、头晕目眩。
杨辰给他这大吼惊得浑身一哆嗦,转头一看此人,好家伙!但见此人身高一米九有余,肩宽三尺,方头大耳、胡子拉碴,一把子板刷一般的头发根根直竖着,双眼瞪得铜铃一般,双臂扎煞着浑似城门一般,虎气冲冲似是要择人而噬。
杨辰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这家伙的实力实在非同一般,心中计较似乎打不过他,加上刚才自己的确吵吵的很没有仪态,便闷声不吭的要这么认了。
刚刚坐下的雪韵却似乎没那么好的涵养,看到这人怒气冲冲过来出言不逊,俏眉微蹙两腮含霜,轻盈的站起身来脆声说道:“我们自是说我们的话,管你什么事?河边无青草,哪里来的多嘴大叫驴?”
来人闻言怒道:“嘢呵?小娘皮嘴皮子挺毒啊!明明是你们扰人清静,你居然还伶牙俐齿的诡辩,哼哼,本少爷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早就听说泉城这地方土的要命,现在看来这人也实在不怎么样!”
这句话的打击面可实在是太大了,要知道来这里吃饭的人一多半是万泉城的坐地户,纵然是实打实的本地朴实一些,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可就有点太不给人留面子了。当即就有多数人面色阴沉,很是不善的狠狠盯着此人,有些沉不住气的便要起来跟他理论一番。
雪韵双眼微眯,唇角挂起一丝诱人的微笑,扭腰抬步袅袅婷婷的走到近前,声音甜腻的说道:“哎呀,你的口气可真是不小啊!看你这么雄壮的身体,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呢!”
她这一颦一笑间,悄无声息的便将魅惑之术施展了开来,看在那人的眼中便是眼前突然间百花盛开一般,天地间霎时仙云缭绕,雪韵本就美貌绝伦的姿色此时更是有如仙女下凡一般娇艳的不可方物,那透过重纱妙境传来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骚媚入骨的甜蜜,直透那人的心田,似是有一只无形的小手挠得他心底下痒痒不已。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一双牛眼顿时放出金光,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塌了半截,嘴角含涎傻呵呵的嘿嘿笑道:“小美人儿真有眼光,嘿嘿嘿!本少爷我免贵叫海天阔,我爹是东海派的掌门,怎么样?厉害吧?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那里去玩儿啊?我们家那‘东海楼’可比这破地方好多了!”
雪韵轻轻点头道:“哦,原来是东海派掌门少东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失敬失敬!”
海天阔双手叉腰,仰面朝天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了!谁不知道我们东海派实力超群、天下少有!”
雪韵面色蓦地一沉,寒声道:“是蠢得天下少有!去死吧你!”纤手急速晃动起来,一件尺许大的武器迅雷般抽过来,重重拍在海天阔的面门上,发出“咣当”一声金铁交鸣的震天巨响!
海天阔猝不及防挨了个实打实,闷哼一声被拍的飞起来,壮硕的身躯呼的倒撞出去足有三丈远,“轰隆”一声将一张柞木桌台砸的粉粉碎,再抬头时,两道鼻血“嗤”的喷将出来,脸上仿佛开了个酱菜铺似的,狼藉不堪!
杨辰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海天阔就飞了出去,他甚至没有看清雪韵是怎么出手的,此时等雪韵将“武器”收回来仍在桌子上,他才看明白,却原来是一盆“西湖莼菜”汤,便在雪韵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抓之下凝成了坚冰一坨,她就是以此为武器用不锈钢汤盆的底子平平拍在海天阔的面门上,也不知这个倒霉家伙的脸皮是怎么练的,这么重力的拍击下居然只是留鼻血,却将盆子底连带急冻的坚冰硬生生硌出一个脸谱来!
这丫头的功夫看来真不是盖得啊!杨辰暗自咋舌不已!想想自己跟她的几番冲突,若非有杨宇轩扛着,还真是应付不来呢,想不到这小娘皮骗人本事不小,火气原来这么的旺啊!
海天阔脑袋晕晕的挣扎着爬起来,一脸迷糊的瞪着雪韵叫道:“你干嘛打我?”
雪韵讥笑道:“你长得就欠揍!”
海天阔用力一摆手道:“不可能!我堂堂东海派少掌门,谁不知道我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英俊不凡、智慧过人、威风八面……这个……啊?!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
杨辰捂着脸呻吟道:“这倒霉孩子,打傻了都。”
雪韵咯咯娇笑道:“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浑话不是你随便就能乱讲的,要耍威风也得看好了场合和对象,要不然下次就不是留鼻血这么简单了!”
“流血?!”海天阔惊叫起来,反手背在自己鼻子上擦了一把,瞪圆了牛眼一瞧,大叫起来,“啊!!!我流血了!怎么会这样?!”身子一踉跄,眼看就要栽倒。
便在此时,从海天阔出来的包间里“噌”的又窜出一个人来,轻烟般浑然不带丝毫烟火气的身法晃眼便掠过十几米距离,恰到好处的一手拦住了海天阔摇摇欲坠的身子,而后转头冲着雪韵及杨辰那一家人颔首道:“对不住了各位,我这侄子有点犯拧,今日算是失礼了,改天一定摆酒道歉。”
说罢也不待众人回应,扭转身三两步回了包间内,“嘭”的将门闭上,而后就听见里面隐约有人说话,尽管声音压得很小,怎奈杨辰他们一棒子人没一个简单的,凭借不俗的修为和神通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几句。
只听其中一人道:“……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个小辣椒是你能招惹的么……?”
杨辰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斜着眼愁着雪韵拉长了声调道:“哦------!小辣椒是吧?还真是相当的贴切啊!嘿嘿!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这么慧眼识英,妙哉!”
雪韵腮帮子上一阵抽搐,美目之中寒光森然,其温度似乎将到零度以下,一口的细碎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吓得杨辰一哆嗦,赶紧的将碎嘴打住,闷头吃喝起来。
文心语轻叹一声,赶紧的找话题将沉闷的场面打破,杨乐天则满脸无奈的站起来,去跟赶过来收拾残局的酒店经理赔礼道歉顺便赔偿损失。一顿原本十分美好的全家宴就这么吃的乱七八糟草草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