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多少事都忍过来了,如今有什么不能忍的。
我看着身边赵仁温和的侧脸,有点想叹气,又有点想笑。
我们现在就好像走进了一个棋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像是被逼到了死胡同。
可是看着很难的东西,我偏偏不喜欢按常理来。
走不通,就复盘重下。
这一次,我依然有自信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会在原地等我。
我也会在原地等他。
总会等到一日,可以实现我方才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还少个尾声……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这章可以完结的……
☆、机缘巧合
宣庆五年春,太后染疾,年老体虚,皇帝陪同太后前往烟涯山普度寺休养,途中遇刺。
事情发生在我回朝后没几天。
那之前我同赵仁在梨阳县赖了足足五日,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格外珍惜这段没有外物纷扰的日子,有时陪着许大娘下地帮忙,有时上集市一道购置家用,有时还一起去南江边上钓鱼,心血来潮时我给许小虎做玩具,结果那几日小鬼头一见到我就两眼冒光,整天整天缠着,叫我每每想同赵仁单独呆着都要把人提出门去耳根清净了才行。
若是夏磊他们没有传来守在花洲的羽林军已经撤兵的消息,我还不介意同他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任由太后折腾皇兄去。
离开的那天我同赵仁谁也没提再见面的事。既然知道遥遥无期,何必说出来徒惹伤感。
只是不怎么愿意再回忆起离别时对方的眼神。
回到京城,太后得知我回来了的消息,逼得皇兄下令把我禁足了。
不过禁个足,相对起离开前我同二人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皇兄这方面也不会去违抗她,便十分果断的在我府门前派了兵把守。
这两日在王府里头待着,听说了太后身体欠佳,由皇兄陪着出京去环境极好的普度寺那边养病的消息,也没多想,反正人走了兵也会留下,禁足还在,况且前几日见太后时感觉精神头还好着呢,病也不该会严重到哪里去。
是而这两日心里头一直琢磨着我同赵仁的事,连挖地道这种一听便极不靠谱的法子都叫我认真思考了一番。
谁料还没想出个我好他好大家也好的对策,太后和皇兄在途中遇刺的消息便被路宁带了过来,普度寺本就离京城不远,太后出行也没带多少人,本不觉得会有事,谁料变故还是发生了。
出了这档子事后,太后不打算再去普度寺,便打道回府。太后身体本就不大好,如今闹上一出,更是有些扛不住,皇兄却突然解了我的禁足令,叫我进宫去看望。
这一道指示叫我愣了许久。
太后本应该不怎么想见我才是,她同我现在关系正紧张,先前我回京城再见到她时,对方甚至没朝我的方向瞟上一眼。
可如今受了惊吓,竟第一个提出要见我——我可不相信这是皇兄的自作主张。
都叫我有些怀疑其间会不会有诈了,不过却也心知太后不是那种使这等伎俩之人,皇兄虽说事事听母上的,也不可能任由她胡来。
可回忆起路宁方才的一番描述,我却隐隐有些明白过来,又觉得事情估计没这么简单。
……
走进太后的寝宫,进去第一眼便叫我怔在原地许久,那个我自小瞧着便雍容华贵的女人,如今竟像是一夜间老了好几岁地躺在床上。
前些日子瞧她的时候也只是显得身子有些虚弱,面色还是很精神的,如今多日不曾保养,脸上的疲态和眼中的无神都叫我有些不敢认人。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行过礼后,见太后没有看我这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心情很是复杂地转头问皇兄。
皇兄轻叹了口气,道:“详情你应该也已经听路宁向你汇报了,母后自那事发生之后便一直心情不好,气一不顺,回京后便这样了。”
我一怔,却也似乎能理解太后的心情。
据路宁所报,遇刺之时,对方黑衣蒙面,来势汹汹,周遭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把匕首直冲太后皇兄身上招呼。
皇兄离得最近,虽说也习过几年武艺,但到底不精于此道,那等情形下自己逃开还有可能,要救下太后却是难上加难。
谁料半途中匕首纷纷被拦截,一个面相普通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手下似是路过,身手出奇的好,几下便将暗器全部挥刀挡开,黑衣人行刺自然有脱身之法,一击不中,当即便调好既定路线逃跑了。
太后当时受了惊吓,气息好容易平定下来后,将行刺之人怀疑到了神武中人头上,冷言骂了句神武军鼠辈不知好歹,只知暗地使诡计,却当即叫那救下他们的小哥黑了脸。
待太后问及对方何许人士欲图赏赐,报答对方救命之恩之际,对方却冷冷谢绝了,说道:“在下正好便是太后娘娘方才说的神武军鼠辈,娘娘不把在下千刀万剐在下便该感恩戴德了,哪敢求得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