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九州沉默片刻,冷漠道:“不错,赫连九州任你处置。”
电话里传来四个字,“嫁给苏问。”
纵然心灰意懒,赫连九州也不禁怔住。片刻之后,她只觉得可笑之极,“你太看得起我了。现在是我任你处置,而苏问,他凭什么答应?”
“你又怎么知道,苏问不会答应?”李恒远的声音里传来狐狸般的算计意味。
赫连九州准备挂电话了。
“当局者迷。你就算不相信我做生意的眼光,也要相信我在情场的资历。”李恒远的声音似乎很惬意,“你只要……”
半晌,九州愣愣地放下电话,发现安危还没有走。
“你还不走?”她想到刚才那句话,脸上也不由得尴尬。
“我等你。”最冷酷的人也难得脸上发热,“你要去医院里看乐正云吗?”
“不去。”九州冷冷地说。
“那你……”
“别管我。”九州心烦意乱,像要摆脱尴尬似的转过身,扔下一句,“别跟着我。”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赫连九州默默地独自走着。她想到的,是乐正云,只有乐正云。这个令她深深迷惑却只将她视为棋子的男人,每想到他一次,她的心就会痛一次。
他淡淡颔首的风华,酒醉朱颜的美丽,负手而立的卓绝,眸漾水光的凄清,惊人惊心的苍白,惨淡一笑的痛彻心扉……
是的,那种痛,她感同身受。甚至当她想从记忆里抓到一丝恨意时,触手的都是疼痛,是彻骨的怜惜,以及无尽的疑惑。
一辆车停在她身边,微笑徐徐从车窗下显现。普普通通的面孔,笑起来谈不上亲切,但令人毫无压迫感,“九州。”
九州怔住了,苏问仍然穿着一件长衫,只不过灰色换为蓝灰色,在快节奏的商业都市中,这种竹林七贤般的古旧孤高,似一弦清音隐逸在灯红酒绿中。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嗯。”
“上车来吧。”
车里放着莫扎特的抒情曲,九州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说:“苏先生,我想请你吃饭。”
从车前镜中,她看到苏问挑了挑眉毛。
“如果你没空,就当我没说。”九州不敢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向来能看穿人心。
“如果是你,我从来都有空。”苏问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来,若不是声音的停顿泄漏了一点蛛丝马迹,九州几乎发现不了他情绪的轻微波动。这个发现让九州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的,李恒远的直觉不会是真的。
“不过,是我请你吃饭,不是你请我。”苏问轻松地说,“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当然。”九州一时觉得尴尬。她习惯了男扮女装,习惯了保护乐正云,在恋爱的交往模式中,她好像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
苏问选了一家中餐厅,不算s市最贵的饭店,但奢华是低调内敛的。里面温暖如春,九州脱下外套,苏问绅士地替她接过来。随后,帮她拉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