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昭顿时明白过来了,眼睛望章邯身上一扫。
只见章邯一脸“我不认识身边这人”的表情,于是便放心回击:“这话说的,像是什么人在什么人面前不是这样子似得,谁特么洗衣裳洗了大半和晚上?”
英布尴尬,不知道如何去接虞楚昭这话,便往边上看,找那昨日才赶过来的郦食其求救。
谁想到,郦食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英布。
英布没辙,只得望自己的死对头王离。
王离这回不和英布掐了,他向来看不惯虞楚昭没大没小的做派道:“这么着下去,也不怕日后侯爷登基了就去娶个三五十个的温柔贤惠的回来?”
项羽权当听不见,熟稔的将炭塞进炉子里。
虞楚昭脚尖抖了抖,旋即溜下去,跪着帮着一起生火。
两人一道,半晌也没见点起来,近来天气泛潮,碳火难烧起来。
一众将领站在等着,又是无聊又是尴尬,干脆一溜一齐蹲下来,免得比自己侯爷位置高。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万一哪天项羽突然想起来了,早上找过来过招,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
李信嘴角一抽,没办法也跟着蹲下来。
王离蹲了半天,有点累了,开口道:“侯爷,这也不算凉,生不起来火便算了吧。”
诸将又本是习武之人,也不怕冷,便干脆不生火,项羽在军营内更是如此,一个冬天都不见他穿件带棉的。
整个书房里头,也就只有虞楚昭一人被项羽裹着夹棉袍子,外头还被罩上了狐裘的,跟个团子似得。
王离话音刚落,便对上项羽冰冷的眼睛,顿时知道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虞楚昭扇风扇的都要出汗了,听王离这么说,便也道:“那就不生火了,还能省点碳。”
项羽却漠然道:“爷就这一件衣裳,湿了要烤。”
李信这会儿也插话进来:“春季容易伤风,大家还是一起将衣裳烤烤的好。”
项羽顿时浑身僵硬,狠狠的剐一眼李信。
李信就和什么话没说一般,抬头望天。
☆、骊山金翠灭
第二天,一篇洋洋洒洒的檄文初稿被一众将领杜撰出来,将那刘季为首的汉军描述的简直就十恶不赦。
一大早,虞楚昭就抱着肚子笑趴在桌上,半天抹一把眼泪:“你手底下这么些将军不去做文臣简直就是可惜了,口诛笔伐的……”末了,又爆发出一声大笑,直接就岔气了。
项羽头发散着落在健硕的肩头上,精悍强健的上半身赤裸着,只单穿了条亵裤,敞着被子,像一头健壮的猎豹。
虞楚昭往项羽望一眼,眼角泛红,带着笑出来的眼泪:“真是可惜了,瞧瞧这章邯写的,看不出来啊,他绝对比英布还要闷骚!”
项羽“嗯”了一声,其实什么都没听见,倒是觉得虞楚昭这衣裳不整的样子挺骚的。
虞楚昭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模样落在项羽眼里有多招人,还一边往下看一边笑,衣裳都从肩膀上滑下来了。
项羽面上不显,冷眼看着,喉结滚动了一圈,依旧是慵懒模样,靠在床头上看虞楚昭笑的双颊飞红的小模样,嘴角的弧度不由的就上扬了些。
“外头不冷?快进来!”项羽拍拍床铺,对在外头又赤脚晾着的虞楚昭道。
虞楚昭应了一声,爬上床,打算睡个回笼觉。
只不过,这回笼觉到底是没睡成。
郦食其睡醒了,准备去虞楚昭这儿拿那众将领一晚上的成果去润色,结果半天也没能把门给敲开。
“报!骊山脚下屯田之处突然塌陷!”
虞楚昭筷子停下来,看着面前的一桌饭食,觉得今儿这顿迟来的早饭是吃不成了,一手抓了两块饼,嘴里塞了个汤包就往门外跑。
外头还下着雨,水汽中国带着寒意,明显的倒春寒。
虞楚昭想想,又回头冲进屋去,一把将外袍抓着,再掉头往院子外头冲。
项羽和一众夜间在此留宿的将领已经聚在那儿了,项羽更是已经翻身上了乌骓,一副准备冒雨前去的模样。
“怎么回事?具体说说。”虞楚昭瞧着那小兵一脸泥水,直觉的不妙,一手把着马鞍往乌骓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