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刚觉得自己说错话,英子又来添油加醋:“不能办到的我们不帮,如果是能帮的就帮呗。或许他就是在升天的路上被我们召唤来才迷路的,我们要对他负责!”
没听到这些也就算了,一旦被冬凌草听见了,就不能装作没听见了:“对,你们要对我负责。帮我完成心愿!”
有种朋友叫损友,借朋友的名气充脸面,花朋友的钱装阔绰,刘庆云显然不是这种人,他更过分,损朋友的力气做好人。还在使劲说服李涛看他的面子帮鬼一次之后,立刻打着哈欠送人出门。
“都这么晚了,我和英子要睡了,你和冬什么草的回去吧。”
“他就跟我回去了?”
“你一大老爷们,懂得又多,怕什么?我们英子和男的住一屋不合适吧?”
“确实不合适。”
“所以啊,晚了,回吧,再见啊。”
当门被关上时,李涛有种sun了个dog的感觉。而冬凌草穿过大门跟出来,问道:“你家住哪儿呀?”
李涛给了他锋利的一眼:“滚!哪儿来哪儿去!”
“我是知道我哪儿来的,但我不知道要往哪儿去啊,你得给我指路。再说了不是说好送我最后一程的么,别这么小气。等我成了佛,会保佑你的。呀,你有车!”
冬凌草跟着李涛走进电梯,见他按了地下一层时,有点高兴:“我生前还没买过车呢,一会儿我坐你边上好还是坐后面好?”
李涛沉默着,脸色不大好看,冬凌草就识相地闭了嘴。出电梯时李涛甩了下风衣下摆,唰一声,动作有点潇洒,冬凌草没忍住称赞了声:“真帅啊!”
“拍马屁也没用,”李涛找到了他的代步车:“你不是鬼么?直接飞吧。”
冬凌草依稀记得来到刘庆云家前他确实飘起来过,但自从他有了意识后就再不知道该怎么飞了。在李涛发动汽车前他强行穿过了车门,坐进了汽车。李涛瞥了他一眼,让他出去,冬凌草便穿出车门,爬到了车顶上。接着小汽车便发动了。
冬凌草从未想过原来在车顶上看到的城市是这么的漂亮。视野开阔,景色绚丽。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璀璨非凡。路上的行人们平平凡凡,忙忙碌碌,高耸的建筑物还亮着灯,不知里面是否还有人在辛苦工作…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风而去,疾速消失在视野之中。
同时车里的男人似乎也心情不错,从开着的车窗里传来轻快的乐声,他在听歌。冬凌草趁他心情尚佳,向车窗爬了过去,悬着半个身体在车顶,将半个身体伸下去,脸贴上了车窗:“李|大师?”
李涛一抬眼,只见一张鬼脸从车玻璃透了进来,咧嘴笑着,吓得一个急刹车,差点撞电线杆子上。
“你他妈怎么还在!”
冬凌草倒吊在车前,晃着他的脑袋:“我一直在车顶上啊。那个…虽然我很感谢那胖子帮我,但我站在你的角度想了想,他确实不仗义。”
李涛揉着眼眶无力道:“你进来吧。”
冬凌草便一股脑掉进了车厢,继续拉近两人的关系:“我告诉你我觉得他不仗义在哪儿,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他大晚上的把你叫去家里办事儿,结果连只小龙虾都没给你吃,不应该啊。”
李涛算是对他彻底无语了,他说的确实对,但绝不是重点。
但冬凌草却以为他已经拉进和李涛的关系了,舒服地靠着椅背丢出一堆问题。
为什么人死了会变成鬼,是人本来就有灵魂所以灵魂出窍么?但为什么街上没见到什么鬼,所以不是每个人都会变鬼么?成为鬼的比例是多少?
为什么有的人看得到鬼,有的人看不到?这算是异能么?
为什么我摸不到人摸不到东西却能坐车里?要是碰到什么就穿过去的话,不会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么?不,地面也是物质,会直接一屁股穿过地壳通向宇宙吧!哦,我知道了,之所以看不到其他鬼,是因为他们都一屁股坐穿地球进入黑洞了吧。
李涛一开始还忍着不吭声,后来直接吼了:“吵什么吵,闭嘴!”
冬凌草就闭嘴了,闭嘴前他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就不知道,凶什么。”
李涛还真是不知道,于是更是窝火。要不是踢不着他,早就把他踢下车了。
此后李涛倒是十分大方,不仅没把冬凌草赶下车,还真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门口。
李涛住的是别墅,面积不大,却有两层。内部装修虽然俗气,但总的来说还是一栋漂亮的小洋房。冬凌草对这住宅环境很是满意,觉着死了还能住个别墅也算不错。后来才知道李涛并不是什么牛哄哄的有钱人,就是在市区只能买个不到五十平的老公房才到郊区用同样的价格买了个别墅,远得人神共愤,偏得鸟不拉屎鸡不生蛋,连装修都是统一送的,城乡结合部的土鳖风格。
但当时冬凌草不知道啊,只觉得遇上土豪了,还是心善的那种,和包玉刚陈瑞球差不多了,连他的称呼都给改了:“李老板,你人是真的好。路上遇到个素不相识的人都很少有人肯带回家的,别说一个来路不明的鬼了。”
他本想借此夸夸李涛的心善来换他更热情的招待,没想到李涛打开房门后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对,来路不明的鬼不能带回家。”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了。
冬凌草吃了个闭门羹,在门前呆了呆,莫名觉得难过。他回味了一下,一半是因为自己死了,一半是因为寂寞。他多想立刻醒来发现这是个梦,只要还活着,然后随便怎么都好。然而他已经死了,现下他只觉得不想一个人,不,不想一个鬼待着,于是他去敲门。指关节刚触碰到门的瞬间,他发觉自己傻了。人都死了,还敲什么门?
冬凌草从紧闭的大门穿了过去,瞬间就来到了屋内。
“大师,我进来了…”
此时李|大师正在脱他的牛仔裤,裤子褪到了脚踝还没全下去,见到冬凌草时太过惊吓,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冬凌草抓紧机会嘘寒问暖:“你没事吧?怎么摔了呢?”
李涛脸朝下摔的,费劲地扭过头来瞪他,倒没先开口吼他,而是伸手捂着自己一瓣臀部,从牙缝里哼出一句话:“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