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捂着话筒,声音很低,说着说着,居然有点低声下气的味道。苏澄乐了,高朝天从后视镜看到,又对她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谁稀罕?苏澄一晒。
高朝天点头哈腰对着电话讲好话,苏澄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只看到赵天佑脸色越来越白,手都在抖。
“哥,不值得。”打完了电话,赵天佑赶紧说。
“你别管,我就让这些土包子见识见识。”高朝天扫了苏澄一眼:“一会叫你的人不要乱说乱动,听我的安排。”
“干什么?”苏澄问。
“参观中南。海。”高朝天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很满意的看到苏澄的脸色变了。
参观中南。海?中南。海卷烟厂吧?快来人打醒我,不是我想的那个东东吧?夏志宇很没出息的软了,我只是刚上班的书记员,麻麻我要回家。
已经晚了,赵天佑抖着抖着,好歹把车开到了地方。宽阔的长安街就在眼前,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哨兵。
“下车。”高朝天低声说,苏澄二话没说跳下了车,脚步有点踉跄。夏志宇没出息的小声说:“师傅我就不去了吧。”
“说什么呢?多好的机会,见识一下啊。”苏澄抓住他的手不放:“别抖啊你。”
“师傅你也别抖啊。”夏志宇苦着脸,小声的说。
沙厂长他们的车远远的跟在后头,看苏澄高朝天他们停车的地方,根本没敢上来。苏澄看看远处的武警,心里也直打鼓。
这高大少,玩真的啊!
“一会换车,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高朝天低头交代着,苏澄和夏志宇猛点头,连带着高朝天也点起头来。
“来了,哥。”赵天佑的声音有点嘶哑,指指前面的一辆车。
一辆普普通通的吉普,从长安街尽头开过来,苏澄被车灯闪的睁不开眼,只看到了车牌上的“甲a”。
吉普就停在高朝天跟前,前排下来一个少校,一脸的寒霜,压低声音说:“你是高朝天。”
“我是,您是……”高朝天走过去,对方不搭理,直接敬了一个礼:“证件。”
高朝天一愣,连忙回了一个礼,把证件递了过去:“我是……”
少校根本不看他,扫了一眼证件,又看看苏澄和夏志宇,拉开车门。
“上车,不要说话。”少校冷冰冰的说。还说不要说话不要问,完全废话。刚才少校看一眼,就看的苏澄心都不会跳了。
高朝天,夏志宇和苏澄挤着上了吉普后排。司机和前排的少校都本着脸不说话,气氛搞得很严肃,很压抑。
车子发动,顺着长安街向前。哨兵越来越多,军容整洁,刺刀锃亮。苏澄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根本不敢左顾右盼。开着开着,终于看到一扇门。
一个上尉军官一脸严肃的过来,车上的少校下了车,递过去一个本本。两个人说着什么,时不时回头看看车上。
来真的啊?我身份证都没带出来啊!夏志宇连大气都不敢喘,觉得自己脸色一定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
自己这不就是混进我党内部的坏人形象吗?夏志宇心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校重新上了车,车子发动向前,哨兵们对着车子扬起了刺刀,在敬礼。
夏志宇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他们在对我敬礼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八辈祖宗啊,都来看看啊。
中南。海,我进中南。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喜欢的一章。
、全鱼宴
夜色沉沉,中南。海里一片漆黑,最起码苏澄乘坐的车走的都是黑路。可是苏澄和夏志宇并不在意,能进中南。海,哪怕深更半夜里什么都看不到,也是不可思议的经历。
别小看这么一条黑漆漆的车道,多少国家领导人都从这里经过。你知道那颗树后面站着什么神仙,那块石头上蹲过什么领导人啊?
这里可是中南。海哦!
夏志宇坐在苏澄和高朝天的中间,紧张的头都不敢转一下,能看到的仅仅是眼前的一点点,车灯照亮的道路。可是他的心却蹦蹦直跳,紧张的好像要从喉咙跳出来。
他想蹦,他想跳,他想大喊大叫,我进中南。海了,我也有今天!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即使没有身边的这些人,他也身子发软,嗓子发干,能控制住自己不瑟瑟发抖就很不容易了。
比如旁边这位高大少,别看一脸的镇静,其实挨着他的大腿,一直在颤抖着。
就是淡定如苏澄,夏志宇也注意到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车把手,指关节都攥白了。
进中南。海,谁又能真正的淡定呢?
“前面是值班区,不能停,只能看一看。”前排的少校看到后面的人还算老实,好心的提了一句。
三个人忙不迭的点头,好像三只小鸡。
少校笑笑,就这个胆子,还夜闯中南。海?不过,第一次进来,有这个表现也算不错了。
所谓值班区不过是两栋亮着灯的办公楼,楼前三三两两的人在散步,讨论着什么。车子没有停,直接开了过去,也就一瞬间的功夫,就看不见了。
这就是共和国的大脑,二十四小时运转。这里发出的一个个指令,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震动整个世界。而我们,刚刚从它身边经过。
夏志宇确定,自己一辈子不能忘记今天的经历。
“怎么样?看够了吗?”少校注意看着后面,带着嘲讽的笑意。
“你、你看够了吗?”高朝天问苏澄。他的声音很低,嘶哑着,像是两个铁片在摩擦。
“够了够了”苏澄忙不迭的说:“看够了。”
贪婪的向外边看着,每一处都恨不得装进眼睛里。一辈子只能来一次的地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