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水里看着他,他是那样的沉寂和忧郁。她想看看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把她从水中拉起来。
他没有。他只是伸出手轻柔的抚摩着她漂散在水面上的头发。当体内的氧气消耗殆尽,大脑细胞开始死亡的时候,她抬起头来,头发被水潋拢而聚合在她的背后。
她悲凉的笑了笑,心脏突然特别的疼痛和难过。为何他如此冷酷和决绝。也许,他只是太小,无法洞穿生死和时间的脆弱和残酷。所以一切都不显得恐惧和可怕。
她靠近他。把泡散的干花拂到他的身上。用纤细修长似玉雕的手指轻柔的抚摩着他的身体。她说,易扬,帮我擦擦身体好吗?
从见到他。带他回家。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阿姨或者年亲,甚至连姐姐也不是。虽然她的真实年纪的确可以做他的娘亲了。但是她把他当成自己的同年人。
他缓缓的抬起手,抓起一把花瓣,尽力甚至是有些残酷的揉捏着,溢出的汁液滴落在她的头发上。却不去抚摩她的身体。似乎,他对头发情有独钟。然后他将脸颊贴在她的头发上。她把他拥入怀中。好象抱着的是一块坚硬而又冰冷的冰块。水虽然是温暖的,却感觉冰冻。从他心里透散而出的,冰冷刺骨。可是那股冰冷的感觉却让她欢喜和燃烧。身体里那一股克抑不住的欲望再一次迅速的膨胀,升腾。
她说,以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可好?
他说,好。干脆而利落。
他的嘴唇还没有合上,她就用嘴唇堵上了他的嘴唇。他也回应着她。热烈而又激情。随着波动幅度的扩大递增,浴桶里的水荡来曳去,溢到了外面,在地面上蔓延开来。腐化的红色花瓣,沿着流淌的轨迹而去。水好象变成了红色,如同鲜血般艳丽而妖异的猩红色。他们在甜腻而浓郁的血泊中缠绵,交融,沉沦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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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男人穿的衣服,欧碧就用自己的棉布大衣把易扬裹紧。自己穿着纯棉布的白色睡衣。用浴巾裹住自己细长的湿发。牵着他的手,准备出浴室的时候,他突然挣脱了她的手,转身取下了挂在架子上的书包。将它紧紧的抱在怀中,才跟她一起走出浴室。
欧碧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在乎自己的书包。就好象一个孩子一样。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现在这个社会盛产象他,象她一样残缺不全的人。
他们在某些方面已经早熟了,成熟了甚至是衰老了。可是在某些方面却还是个发育不全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畸形人,一个残废。不在身体上,而在心灵上,思想上。所以他们在大多时候还只是个孩子。一个不懂事的充满忧伤与寂寞的孩子。
所以他是出于孩子的一种自我维护意识的本能,还是书包里有自己最为心爱的东西。亦或是因为孤单。所以,竭尽全力不顾一切的抓住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实物,就算是稀薄和无奈的,也依然坚定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