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乔妆紧盯着游林的背影,动起脑筋来。
家里现在至少有两个警察,一个在花圃埋伏,一个在一楼客厅。花圃的警察还没有赶来接班,客厅则马上由游林接管。
如果花圃没有人接班,情况会怎样?整间房子的监视工作全交由游林一人承担,还是很快就会有其他人赶来帮手?
乔妆拿不准,但她知道时间就是转机。如果自己能设法阻止另一名警员进去接班,那就有可能找到与游林单独对话的时机。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得到进场下注的机会。
乔妆四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到有什么趁手的能当武器的家伙,除了地上刚剪除不久的树木枝桠,可惜是新枝,长长的软软的,拿来打人都使不上力。
看来只能等他们换完班,熬到三四点再看情况了。
乔妆默默闭上了双眼,现在开始养精蓄锐,只等时机一到,自己就得马上着手准备,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与游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为了以防万一,乔妆突然想到了一条计策。她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半裙底边和短袖都撕裂了下来,用长条状的底边在手臂上缠绕了几圈,远远看去就像是为家人守灵的亲属臂上带着的黑纱。
这也正是乔妆想要的效果,只有让游林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想到欧阳,才算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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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要搬家,所以西门这几天累的够呛,写字的时间也明显不够了,先更2000+,日后有时间了再补,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好时机
乔妆闭着眼,却根本没有办法休息。树丛中蚊子实在太多,乔妆又不敢做出大幅度挥扇的动作,只能静静的站在树丛后面“任蚊宰割”。凶猛的蚊子们甚至穿透了乔妆贴身的丝袜下嘴,更不用说上半身裸露着的胳膊和头颈,不一会儿功夫乔妆就已经觉得浑身都痒的难受起来。她恨不得生出八只手,将浑身上上下下、从头到底挠个痛快。
但是她不能,正当她焦躁不堪,痒的几乎无法自持的时候,远远的有一个人向小树林方向走了过来。乔妆首先听到的是他的说话声:“我是出来工作又不是出来玩……怎么可能……你别太过分,这深更半夜的我怎么要求同事跟我合影……无理取闹,我这是去蹲守现场,能告诉你地方吗,开玩笑……你……你再说一遍,你在哪儿?!”
他似乎惊呆了,这一刻他所站的位置据离乔妆不到一米,只隔着一棵巨大的冬青,乔妆从树丛的间隙中隐约感受到他的愤怒与隐忍。就像言情剧里的场景,远远地有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向这边走来,停在男人一臂之遥的前方,一言不发与男人对视着。
这样的桥段,谁都能看得透。一个为了破案夜夜值守、疲于奔命的男人,和一个深爱着他却不能忍受他总消失在深更半夜的妻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乔妆明白,一个女人的确很难忍受自己的丈夫夜夜不能安睡在自己身旁。她早就深思过这个问题,当她感动于欧阳对自己的嘘寒问暖、坚守执着的时候。她一早就明白自己和欧阳的职业都不是朝九晚五,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甚至有可能因为牵扯到同一桩案子立场不同而反目成仇。
乔妆知道自己做不到公私分明,她早晚也会像面前这个女人一样,怀疑男人的一切行为举止,忍不住要跟踪他。看他是不是撒谎,有没有借口工作疏离自己,或者要他在自己和工作面前做个决断。
这也是乔妆一直不肯面对欧阳感情的最主要原因。乔妆自小父母早逝,记忆中大部分时间一直跟着奶奶过活。奶奶家住在化工厂的家属院,屋子很小,只有五六十平米,却有一个二十多平的大院子。院子里搭着巨大的葡萄架,夏夜里,自己常常跟奶奶坐在架下看月亮。有时候空气里会有怪怪的刺鼻味道,奶奶就会拉着乔妆往屋里跑。一边扇着大大的蒲扇,一边喊:“又开始放毒了……”
还有时候,乔妆会被半夜里的巨大轰鸣声和震动惊醒。奶奶会搂紧吓哭了的小小身躯,安慰说:“孩子,别怕,是隔壁电厂烟囱放气泄压……”
乔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爸爸,她隐约记得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端着一碗棕褐色的液体给自己喝,当然还有奖励的糖果;还有一次他给自己做了一只弹弓,很认真的教会自己怎么用它瞄准偷吃葡萄的麻雀们;其他的乔妆全都不记得,甚至连爸爸的面目和形象也没有确切的印象。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乔妆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一直缺乏安全感,她需要别人的认同和关怀证明自己的存在。所以这些故事都有可能是自己编造出来安慰自己的假象。小时候的自己为自己杜撰了一个完美父亲的形象。他亲切、和蔼、聪明、儒雅、感性、有爱,其实这可能就是自己心目中认定的最适合自己的男人。
而欧阳,显然不是这样的男人。
眼前的女人终于憋不住话了。“工作?!到这里来工作?”
男人没有回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片别墅区住的都是大款养的小三小四。你到这里能做什么工作?!”
男人还是不接话。
“有脸做没脸认是吧?!”女人不依不饶,“一回家就喊累,好几个月也没碰我一下,吃完饭倒头就睡。睡到半夜一个电话就走,原来……原来是要跑到这儿来做这种工作!”
“你小声点!”静夜里。声音传得很远,男人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