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脚上的狠劲稍稍一卸,威胁道:“你可别想跟我这儿耍什么花招,老实交代。你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送花啊……”骆炀斜瞥了一眼前方地上横亘着的花束,“你看,这是我送来的花,客户特别声明要本人亲自签收。”
“送花?!”女人松了脚,蹲下身,轻声问道。“谁送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骆炀盯着女人红底白面的高跟鞋,细溜溜的鞋跟足有十公分。
“为什么?”女人眨巴了几下眼睛,“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了。你也有选择的权利,可以什么都不用说,这样最好,这样我也就有理由特别招待招待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骆炀被她整的有点莫名奇妙。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女人若有所思的盯着骆炀的眼睛。“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就可以走了。保证你毫发无伤。要是不老实的话……”
“我就是花店派来送花的,”骆炀没有松口,“光听说过抢金铺、抢银行的,还从没见过拦路抢花的。告诉你啊,我就花店小弟一枚,身上也没什么钱,你盘问的再仔细也没什么用。”
“哟呵,小嘴还挺硬的嘛,”女人扬了扬额前散落下的长发,“一个花店小弟也敢指名道姓来找我们穆总?开玩笑……不过,你如果说的是实话,我们的问答游戏倒是可以变得更简单快速一些。”
“我说的都是实话!”骆炀抢白道。
“那最好,”女人面露凶光,“谁派你来找穆总的?”
“我们老板啊,”骆炀赶忙接上话,“这还用问?!老板不让我出来送花,我还能没事儿闲的自己跑这儿来挨揍?!这活儿也真是没法干了!送束花还得让人打出内伤来……”
“你觉得你这套说辞有用吗?”女人显然不相信骆炀的胡搅蛮缠。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骆炀无奈又无辜的眼神投射进女人眼底,“要不你就通知你们穆总出来一下,我把要带的话送到,保证立马走人,一刻也不多留。”
“我们穆总是你想见就能见得着的吗?!”女人站起身,顺手也将骆炀提溜起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骆炀稀里糊涂的被女人拽着走进了一间架设着许多稀奇古怪器械的房间,那一台台冷冰冰的不锈钢机器泛着银灰的亮光,就像吃人的怪兽张着没牙的大嘴,静等着自己把命送过去……
“美女,你这是干嘛啊?!有话好好说嘛!”骆炀急了,他认得其中的一台长着独臂,且独臂尽头有一根长约两尺的尖头细管状不锈钢穿刺针的机器,那是脑科手术的辅助治疗仪器,英国人发明的,可以通过那根穿刺针由人的鼻腔刺入,直接穿透、延伸并刺激到大脑的准确部位,通过对人的左右脑甚至脑干、脑垂体进行各种直接刺激而使人产生疼痛、酥痒、酸胀等各种感觉;也可以通过适度的催眠或其它方式的引导将某种虚幻的并不存在的东西以真实出现的生活场景的预演方式嵌入人脑中,形成假性记忆,并随着日后个人的生活经历自行补充修复。
简单说来,这台机器轻则可以用来刑讯逼供,重则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习惯甚至一生的记忆。
如果连记忆都被别人操控,那留着身体和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百零五章前世今生
这台看似简单,却隐隐透露出丝丝邪恶气息的医疗器械瞬间刺入了骆炀心底最寥落的部分,那是他记忆中最晦暗的角落里,深深掩藏着的仅属于未成为骆炀之前的自己的灰色地带。那里已经被“骆炀”尘封了十数年,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生命中还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过往默默潜伏在日趋淡漠的旧时光里。
那时“骆炀”也算是子承父志,甫一毕业就如愿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当然也不是外勤,因为他的父亲当时是精神分析和管控方面的专家,专门负责评估外勤警员经历突发事件后的心理状态,以及判定他们是否适合继续执行外勤任务,并为确诊产生了心里创伤后遗症的警员们进行常规心理干预和后期康复训练。
“骆炀”起初一直追随着父亲的脚步,他们和另外三位世界顶尖的不同细分门类的心理学专家被组织集中调配到哥斯达黎加,秘密进行一项特殊任务。骆炀的专业水准显然还达不到世界顶级,所以实际上他的主要工作是安排和照顾好以父亲为主的四人科研小组的起居生活等等琐事。
虽然这样的工作内容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骆炀一度觉得心有不甘,但是毕竟不是每个新丁都有机会参与到这样高端机密的科研活动中去的。父亲临行时告诫骆炀,这样的学习机会是多少人求之不得,趋之若鹜的。如果骆炀能在参与研究的过程中捕捉到哪怕一星半点精髓,都能立刻跃升为心理干预方面的专家。
这些话父亲不必说,骆炀都能考虑得到,他只是不明白,如果真的只是做做科学研究而已,为什么要不辞辛苦挨个把专家们转送到位于拉丁美洲的一个小共和国,而不是在自己的主权领土范围之内找一个合适且僻静的地方。
这个问题直到现在骆炀都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骆炀就是在那里,哥斯达黎加西部临着太平洋的彭塔雷纳斯,第一次见到那台机器。
它比专家们晚到两天,那两天里,骆炀已经大致了解了其他三位专家的研究范围和学术倾向。他特别注意到苏博士,因为他的专长不止在神经心理学方面,他还是世界知名的脑外科医疗专家。这似乎就意味着,这次研究可能不只是学术层面上的理论交流,还有可能要对某些灵长类动物进行脑外科手术实验。
骆炀猜中了这个开头。他们的确是用猴子、猩猩进行了一系列脑部分区实验。苏博士亲手组装了那台机器,用那根长约两尺的尖头细管状不锈钢穿刺针通过实验动物的鼻孔穿刺入它们的脑部,试图通过施加压力或其他刺激。观察它们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遗憾的是,猴子和猩猩虽然已经近属同宗,脑部细化分区却依然有天壤之别,而且因为动物并不能明确的表达出自己当场的真实感受,往往要在实验结束之后。通过微不足道的数据变化进行再一次讨论分析,以求做出相对来说最接近真实实验效果的结论。
显然,这样的实验效果与数据分析并能不满足组织的需要。而且动物毕竟是动物,一次实验过程中,不知是麻醉剂的分量没有控制好,还是那只猩猩对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