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发圣堂武士抬起左手,翻起手掌,掌背贴在喉咙,手心朝外,五把弯刀刹时狠厉狂放地钻入,噗滋声中,一滴血殷然落地,再也无法推进分毫。
在五名大食士兵的目瞪口呆下,黑发圣堂武士合拢手指成拳,将五把弯刀的尖端握住,他们感觉到刀,在他的碰触下,再也动不了一丝一毫,好像刀柄成为了石中剑传说一般的憾不可动。
他这样轻轻一握,即使握断剑身也不足以大惊小怪,但却没断,而是靠著那小小的末端黏著之力,远远压下了五名成年的战士握力。
这一点,足以使得他们恐惧。
五人还没想到要放手,黑发圣堂武士的手就再动了,握著的左拳微微向前一推,放开。
一股沛然无可抵挡的大力就带著五人抛物线地向后飞出,砸入八米外的戈巴占夫一行人中。
这一手,让那一百人脸上的自信自傲全部取代成为愕然,有一个被五人砸中倒在地上的大食士兵还揉了揉眼睛,发愣著。
「离开。」黑发圣堂武士说话了,声音听来有种消极的情绪。
「这小难道将军委托的那个人是死了而不是都解决了,被他杀的吗」戈巴占夫脑中混乱地想著,他不是一个想得多的人,但眼前情况也是一头雾水。
「再说一次,离开。」他再度说道,这一次声音提高了不少,有股荒凉氛围。
「古怪的小子。」想不透,又听见了这话,戈巴占夫不禁火从心起,举起了大斧,指著前方喊道:「破杀。」他当先冲了出去,把木桥震得隆隆作响,身后的一百名士兵也被他感染起来,如海浪般一起喊杀袭卷过去。
木桥支架浑厚,也开始格格作响起来,并不是因为这一百人的冲杀,因为他们已在最前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抬头用著像见鬼般的神情,看著让木桥都不再能够稳定的眼前景像。
「皇族的虔诚女,你相当有骨气,可以支撑这么久,信仰让你的圣力相当持久,我有些小看你了。」保罗斯脸上一副似笑非笑,坐在祷告堂最前排中,戏谑地看著钉在十字架上的公主。
罗宁德薇脸色苍白如纸,眼皮半垂,意识已经有些恍惚,她的两只手腕上,白光仍亮,只是在渐渐式微中,血还是在流,她背后的铁十字架,已不是原来的墨绿之钢,渐渐地转为鲜明,鲜红。
「我从不信神,但我信人,罗宁德薇公主,我可是十分相信,你能带给我,我要的惊喜,恩」说到最后,保罗斯的表情起了一丝变化。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圣殿大门那一个方向。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过如此心跳加速,是面对那曾经憧憬的圣堂之主,以及生命中骤然降临的神秘三人,再来是寻找上自己,一起共生的神秘灵魂。
最后就是,眼前的存在,这个应该觉得熟悉,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人。
圣殿大门微微向内拱起,轰的一声向两侧扇开,这势头是被硬生生撞开的,占据了保罗斯全部视线的一个庞然大物飞向保罗斯来。
白色剑光一闪,庞然大物一份为二,落在地面上,腥红的血水喷洒得相当有活力,大量地泼撒在保罗斯身上,又被震散开来,长袍仍旧洁白如缎,他身上,也宏发著白光,那是这个时代少数人能够拥有,名为斗气的力量。
保罗斯视线一瞥,认出来这庞然大物是费萨将军的一个得力手下。
他知道并不是这个人不堪一击,而是对方并非是他能够动手的存在。
「你是我今天最大的意外,那三个家伙虽然告诉我,刻意导向的冲突点,会由无形谐律所持平,只是,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你,居然也共生了。」保罗斯脸色严峻,身周不断发出啪啪声,这是提聚力量即将出手的现象。
「不管怎样,你也别想阻止,后面这两个东西,我是势在必得。」保罗斯举剑平臂,直指静立在门口的圣堂武士,雨果.威.罗勒雷。
罗勒雷身上没有任何一点气势或白光,他不快不慢地向前走,不快不慢...
在这段距离中,却完全没有被保罗斯对著他放肆的斗气所阻挠,一点也没有。
直到走到他的剑前,喉咙轻触发光的剑尖,罗勒雷抬头正视保罗斯,他的两眼也不再是清澈黑白,而是滚烫的金,有若虎豹才有的厉芒,对视著保罗斯那双黑火。
「为什么,做这些事」罗勒雷轻轻问道。
「只要是人,就想往上爬,有能力的人,才更有那个资格。」保罗斯冷冷回道。
轻轻摇头,罗勒雷说道:「我,就不是。」
「所以你、这、种、人,就应该乖乖被踩在脚底下,何必一定要爬起来看到不想接受的事实。」保罗斯一字一句从紧咬的牙齿蹦出,她的力量,已提聚到一个高点。
「我明白,保罗斯队长,过去的日子,虽然没说,但我一直很感谢你,很感谢你,你教了我很多,如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深吸了一口气,他又说道:「只是,就算是难以接受的事实,我也会试著去接受,并且,试著去改变。」
罗勒雷的气势在说完话后也有了变化,陌生的变化,是保罗斯斗气全开也无法抵挡的,从心底升起,无孔不入的感觉,来自罗勒雷。
保罗斯脸色一变,手一抖,足以滔天的剑气就在圣殿中狂外出来。
下一刻,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似铃音,又像鸣音,脑海中不由浮起了十四岁时生平第一次听到圣歌的清灵感受,就在这骤然响起的单音中。
清澈、清灵,沉酿著宏大的黑暗气息,在这死中,却又看见了真正的,光。
写得好累的一章,大量描写心理情境果然不是这么简单,却觉得很爽,不晓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