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在圣域中我觉得最可怕的人，还不是撒加，而是那个“最接近神的人”——沙加。

别看他平时一副与世无争，人畜无害的样子，他发起威来还是很可怕的。

不要以为沙加的可怕就是使使六道轮回、耍耍天舞宝轮什么的，那在我看来也没什么，我和他曾经有过几次较量，最终也就以千日战不了了之了。我所说的他的可怕，是指他闭着眼开始背诵“沙加语录”的时侯。

沙加是佛的转生，肚子里的佛经自然读得比我们多些，他自称已看破红尘，无欲无求，一开口不是“无常”就是“死”呀、“生”呀、因果报应之类的话题。沙加虽然不是圣域的专职讲师（据说那是他无欲无求不想去考，并不是考不过），但沙加却有很多的徒弟与崇拜者，这共中不乏好事者，把沙加平时说过的话整理成册，于是就有了《沙加语录》。据说曾经连续几周在圣域书市排行榜上名列最畅销书籍第一名。这也让被誉为“圣域第一讲师”的我感到不小的压力。

但是，对于我们黄金圣斗士而言，对沙加语录的理解就远不如他的弟子那般狂热了。一般遇到沙加开始背语录时，穆会立即瞬移到自己的白羊宫躲得远远的，小撒则利用异次元空间冥想去了，阿鲁的巴和迪斯则开始打呼噜，老师闭着眼不知是在听还是在睡觉，阿布则无所谓地打开化妆盒开始化妆。修罗和小艾开始还能认真地听一下，但不超过三句，他们一定会挥出手刀和光速拳互相对砍，一副暴走的样子，还是大艾最幸福，他经常公差，不在宫里。

我作为修养最好，道行最深的资深讲师，是沙加的最好听众。一般而言我会随手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与沙加的对话，我认为这对于我了解佛学渊源和了解沙加的心理状况还是有很大帮助的，特别是我最近正在写一部关于《圣斗士心理学》的书，正好可以拿沙加来作为一个特例进行研究。不过，比较麻烦的就是米罗，每次我做研究时他总是在一边打岔。

“嗯，沙加，你认为宇宙的真理是什么呢？”见沙加已经完全陷入对佛理的冥想时，我问道。

“这宇宙整体的真理就是无常，即没有所谓的完全的罪恶或完全的正义存在。”

“哦？那你说保护雅典娜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呢？”米罗不怀好意地在一边插嘴。

“……”沙加没有说话，也许他认为这个问题实在太没水平了。我瞪了一眼米罗说：“这还用问吗？雅典娜是解救世人的神，保护她当然是正义的事情。没有雅典娜，人间将陷入危机与苦痛之中。”

米罗皱眉想和我争辩几句，就听见沙加接着我的话说：“只有苦痛的人生是绝对不会有的。有苦必然就有乐，反过来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是一瞬也不会停止的，人的一生也是这样，它经常在变动，这就是无常。”

米罗接的也快，他说：“那也就是说，好的也可能是坏的，善的也可能是恶的，我们现在是正义的，但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是邪恶的，而那些邪恶的人，也许有一天会变成正义的化身。有意思，雅典娜可能变成冥王、冥王也可能变成雅典娜……唔，不知道象我这种正义的化身，以后变成邪恶的魔头时，会发生什么样好玩的事呢？”

我深吸一口气说：“那时我会第一个杀了你，你死了这世上就太平了！”

“永远不要忘记，死决不是最后……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圣人们，就都超越了死的境界。如果你也能领悟到这一点的话……那你就是人类中最接近神的人了。”沙加喃喃自语。

“哦，那就好。”米罗放心似地拍拍胸口，颇为得意地望着我笑着说：“听到没，你要是打死我，我就成了最接近神的人了！”那嘻皮笑脸的表情让我真想撕烂他那张嘴，他把我的思路弄得一团乱。

我重新整理了一下脑中的问题，然后提了一个比较高深点的：“沙加，人们都说你是佛的转生，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是佛呢？”

“佛是觉悟的人，不是神。佛教是人的宗教，不是神的宗教。佛修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证宇宙之真理，修练的同时也会赋予人神通……”

“哦？什么叫神通呢？”米罗再一次打断沙加的话。

“变幻莫测谓之神，无障无碍称为通，它包括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与漏尽通。而以宿命通为例，就是能知自己和六道众生的过去未来与生死。”

这下米罗可来了兴致，他学着沙加盘膝坐在他身边，然后颇为神秘地说：“那个，沙加，如果你有那个神通，不妨试给我看，你倒是说说，我的过去与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嗯？说呀？说不出来了吧？”

米罗在一边激将着沙加，虽然我知道这一招没有用，不过我对这种演算过去未来的神通一直将信将疑，今天若能亲自验证一下，也是一项收获。于是我帮了米罗一下：“是呀，沙加你倒是看看米罗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沙加闭着眼，仿佛在思索，米罗使动摇着沙加的肩膀，撒娇（？）似地说道：“说嘛、说嘛……”

沙加问道：“你真的想知道么？”

米罗点头：“是的、是的。”

沙加沉吟一下说：“你小时侯很调皮，五岁的夏天，你偷过邻居家的茄子。六岁那年你打碎了村口的石柱，七岁的冬天你学针灸把你父亲扎到瘫痪，八岁那年，和村子里的小孩打架，你一人打倒了十二个人，结果被村里人赶出去，你到处流浪到十六岁，才来到圣域。”

米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呀，那都是小时侯的事了！这个不算，你就说说看我昨天、前天、大前天做了些什么吧？”

沙加轻轻一笑，然后说：“大前天阿布过生日没请你，你半夜偷偷把一桶蝎子放到他的玫瑰园中，咬烂玫瑰无数。前天你怕阿布怀疑你，所以半夜又把迪斯的面具扔在阿布的花园里，致使阿布怀疑迪斯。昨天，你又觉得还是不放心，干脆偷了一包玫瑰撒在了十二宫的每个宫殿里，以迷惑阿布……”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难怪前两天听到阿布在花园里大呼小叫，说有人毁了他的玫瑰。后来阿布气冲冲地拿着面具到迪斯要和他决斗，我还拉了半天。到了昨天阿布望我们每个人的眼色都不对，大叫圣域一帮都是贼，气得大家都不理他了！——原来是米罗捣的鬼！

沙加继续说道：“包括现在你正在想，这个沙加竟然敢揭我的底，我还是用腥红毒针扎得他嘴巴红肿不能讲话吧……”

此时的米罗已经目露凶光手指变长，我连忙抱住米罗说：“米罗！冷静点！自己做了错事还不让别人说吗？你还想让更多人知道吗？”为安抚米罗我又对沙加说：“沙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知道米罗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之前不阻止呢？”

沙加摇摇头说：“佛说：神通不是万能的、不能违背因果规律、不能逆转命运之轮、不能改变即成的事实，只能根据对过去和未来的警醒做暂时的回避。米罗的所作所为乃是命中注定，不能逆转的……”

米罗忍不住大叫道：“切！摘几朵玫瑰也用得上命中注定？太夸张了吧！”

“事事皆有因果报应，这报应即将降临到你的身上，作为同伴，我还是劝你及早承认错误，免得报应不爽。”沙加认真地说。

“我就不信阿布罗的能把我怎么样了！”米罗不服气地跳起来大叫，“不就是摘他几朵花吗？谁叫他那么小气不请我去喝花酒的？了不起我和他拼上个十天半月的，看谁高谁低……”

米罗还在那里大骂，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小宇宙扑面而来，然后听到阿布叫了一声“魔宫红玫瑰攻击！”米罗刹时间被玫瑰埋葬！

我往身后望去，阿布从处女宫外走进来，漂亮的脸因气愤而扭曲，他一边走一边骂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家伙搞的好事！现在我就要把你拖回我的双鱼宫当花肥！”说完一把拖起被玫瑰花枝缠得死死的米罗，往双鱼宫走去。

米罗此时被缠得象个粽子，只能任由阿布拖走，他可怜兮兮地冲着我喊道：“妙妙！救我呀！我不想做花肥！555555……”

我正待起身救米罗，沙加制止我说：“这就叫因果报应，命里注定，该来的逃不掉，你就让他们去吧。”

我重又坐在沙加身边，说道：“那米罗他……”

“放心好了，祸害活千年……我是说，米罗的命还是挺硬的，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硬呢！呵呵！”

“是吗？”我总有点不放心，米罗这家伙总是天天惹事，我真是担心他早晚会出事。

“你不用担心他会出事，他虽然表面上一副痞子作风，但他心里有数，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情来的。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的。反倒是他这么一闹，十二宫里活跃了不少，不是吗？”

“那倒是。”说真的，有时侯被米罗一闹，我还真是忘记了他是一个被雅典娜女神选中的黄金圣斗士了。不过现在大家都以拿米罗开心为乐，米罗也乐在其中，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米罗还是挺可爱的一个人。

我正在想着，沙加开口说：“倒是你，卡妙，和米罗比起来，你的未来才更让人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