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揭开小锅的锅盖,看着沸腾的白米粥,贺兰雪想着,究竟要下毒呢,还是下毒呢?
“你做什么?”如风突然警惕的盯着她。
贺兰雪将锅盖盖好,轻瞥了他一眼,“我瞅瞅这粥熬好了没有,你家大人嚷着饿。”
真是可惜,她现在身上连包泻药都没,就别提其他能致命的毒药了,哎。
“那你快给大人盛过去。”如风紧紧盯着她,总觉得,刚才她瞅着那粥的眼神不大对。
还真将她当丫鬟使唤了?哼,“你盛,这锅烫,万一我不小心摔碎了,可又得重新煮,你家大人未必等的了,看他那样子,似乎再没米下肚,就要死了。”
这丫头亏得那一张小嘴长那么好看,说话却每一句中听的。
如风懒的与她争辩,妥妥的将粥盛了一瓷碗,递给她,“拿好了。”
贺兰雪不接,只笑,“不放心,你拿进去呗。”
如风沉着脸,还是将碗塞到她手里,“你去,大人会吃。”
换言之,他若去了,大人还不知又要闹哪样,之前喝酒便是个例子。
“嗬,所以呢?你这是求着我去的吧?”贺兰雪端着那碗,痞痞的朝他扬了扬眉,似乎他敢说个不字,那碗粥就得泼地上。
如风薄唇抿直,看着她的眼睛里似乎染了些薄怒。
“嗯?”贺兰雪作势将碗倾斜。
如风猛捉住她手腕,“别闹了。”
“谁闹了?”贺兰雪白他一眼,“你们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掳到这鬼地方来当丫鬟使?还不许我发泄发泄啊。再说了,我就闹又怎样?反正屋里头那人是掳我的仇人,我巴不得他饿死。”
作势就要砸了碗。
如风不妨这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脸上还带着笑,下一刻就真能拉下脸来胡为。
“好,算我求你。”
如风觉得,不止是大人疯了,连他也跟着疯了,竟然被这么个小丫头给挟制住了。
“嗬,求我啊?”贺兰雪满意了,乐了,腾出一只小手来,轻轻拍了拍如风白净俊脸,邪肆一笑,“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先笑一个给我瞧瞧。”
“你?”如风双目染霜,冷的像冰。
贺兰雪惊吓般的后退一步,嫌弃的看着他,“算了,叫你笑一个,你倒搞的比哭还难看。要命。你没事的时候拿把镜子好生练练呢,练好了再笑来与我看。”
说完,不顾如风那要杀人般的眼神,赶忙的抬脚,溜了。
敢一进屋,就听见少钦的声音,“怎去的这般久?”
“怪如风啊,他不配合。”贺兰雪以为他睡着了呢,没想到他竟一直等着。
这是真醉还是装醉?
“他怎么了?”少钦还保持着原来那样仰躺着的姿势,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从贺兰雪这角度看,只看的到被子,以及搁在床下的那一双长腿。
贺兰雪将碗放到桌子上,走过去,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脚,“粥好了,起来吃。”
“起不来。”少钦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贺兰雪狐疑,“怎么起不来?”
“腰疼。”少钦答。
贺兰雪越发不信,“才不是肚子痛么?怎么腰又痛了?”
“肚子痛是因为才吃了你煮的东西,腰痛大约是因为昨晚在马车上熬了一夜。”少钦解释,声音透着股虚弱可怜的味儿。
贺兰雪就有些瞧不上,走到近前,俯身朝他脸上打量下去,黯淡的光线下,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
“啧啧。”她轻蔑的摇头,“你真是活该啊,身子骨这样差,不好好的在家养着,偏要半夜三更的做坏事,这下腰痛,遭报应了吧?”
“哦。”少钦不置可否的垂眉,似乎知道错了一般。
贺兰雪盯了他一瞬,方道,“既起不来,那就躺着好了,等能起来再起来吧。我先出去了。”
“慢着。”少钦一急,强撑着要起来,大概触了痛处,哎哟一声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