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楚雁的眼睛。
“不知楚姑娘清晨到访,所为何事?”
凤玖澜在欧阳旭的搀扶下,缓缓坐定,她手中捧着一个暖手的炉子,披着厚实的貂皮披风,处处透着尊荣与华贵,相比之下,楚雁就单薄了许多。
“雁儿的拜帖上写得很清楚,今日是来拜访少主的。”楚雁有些不悦,她并不想和凤玖澜多谈。
这个时候,凤玖澜忽然笑了,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欧阳旭,轻抿一口茶水,“楚姑娘云英未嫁,单独拜访一个有妇之夫,未免不妥。”
楚雁脸色有些难看,只见凤玖澜云淡风轻继续道,“说起来,前几天住在城主府,还要谢谢楚城主和楚姑娘的热情招待呢!”
“只是,昨日走得匆匆,竟然把侍女给弄丢了,真是我的罪过。”凤玖澜依旧笑容灿烂,像是三月里的迎春花,足以融化天地的冰雪。
楚雁眼皮一沉,心中明白凤玖澜这话真正的意思,摆明了是在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了扣留桑竹和墨玉的人是谁。
“少夫人莫急,昨儿个城主府一幅古画失窃了,正好看到少夫人的两名侍女在厢房里收拾东西,神色匆忙……”
“楚姑娘的意思是说,我的侍女偷了你城主府的古画?”不待楚雁把话说完,凤玖澜便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眸如星子,透着一抹逼人的冷光,让楚雁不由得感到脚底一寒。
“楚姑娘,不是我包庇自己人,而是我幻城什么样的宝贝没有,桑竹和墨玉会看上一幅没什么用的古画?这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
凤玖澜咄咄逼人,不给楚雁还口的余地,她一步一步向楚雁走去,浑身都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息,让楚雁也不由得有些吃不消。
“雁儿没有那个意思!”楚雁到底是楚雁,就算一时半刻被凤玖澜的气场给吓到了,也不会一直屈居人下,她忽然挺直了脊背,大声辩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凤玖澜的话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但这里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她一句不是,因为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此时正漫不经心地品茗,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
“没有那个意思?那楚姑娘的意思就是说桑竹和墨玉是受了少主的指使偷了城主府的古画咯?”
凤玖澜那水蜜色的红唇一弯,妖孽倾城地看着楚雁,这么一顶帽子扣上去那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欧阳旭嘴角微微一勾,觉得越来越有意思,楚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扣留他的人!
但见凤玖澜凤眸微挑,冷眸透彻,那不怒自威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景,她的澜澜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多少种心情?
窗外的老树上挂满了积雪,冬风拂过,雪花飘落,掀起狂雪纷飞。
欧阳旭凝视着凤玖澜那如诗如画的背影,仿佛凝固在了这时光的一隅。
纵然世上繁华千种万种,只有你是我情有独钟。
“少主难道就任由着少夫人含血喷人吗?”楚雁不与凤玖澜多说,直接看向凤玖澜身后那慵懒魔魅的男子,她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女子之所以敢如此咄咄逼人飞扬跋扈,都是因为有那个男人在她的身后给予着这世上最坚定的力量!
欧阳旭这才正眼看着楚雁,浅笑言道,“在幻城,少夫人最大,连本少主都不敢忤逆她!”
楚雁脸色刷白,黑眸里涌动着不甘的情绪,只听欧阳旭继续凉薄地说,“楚姑娘倒是有几分胆色,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凤玖澜颇为无语,她在他眼里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凶婆子了?
“至于是不是含血喷人,楚姑娘心中自有论断。”
这样看似不偏不倚的看法,让楚雁觉得心里非常不平衡!
“废话少说,既然楚姑娘亲自登门,那么就开出条件吧!”凤玖澜旋转半圈,坐了下来,和楚雁正面相对。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桑竹和墨玉落在了楚雁的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根本没必要浪费唇舌,凤玖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楚雁是想用桑竹和墨玉两个人的性命在欧阳旭这里交换一些对她有用的东西。
“本小姐只和少主谈条件。”楚雁坚定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声音清朗,足以让屋子里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凤玖澜眼底浮现出些许不屑,楚雁从骨子里看轻自己,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呵呵,楚姑娘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区区两个婢女,也值得少主放在心上?”凤玖澜的话里透露着浓浓的嘲讽之意,表面上是在贬低桑竹和墨玉的价值,实则是在讽刺楚雁自以为是。
两厢僵持之际,凤玖澜悄悄向门口处飞去一记眼神,紧接着一名男子身材伟岸,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到了凤玖澜身边,他看着楚雁的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敌意,杀气外露,楚雁皱眉,颇为不解,只听凤玖澜声音清浅似涟漪,“怎么?楚姑娘觉得桑竹姑娘的夫君不够资格和你谈条件么?”
南瓜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如果不是因为楚雁身份特殊,不能随便死了,这会儿他手中的剑早就出鞘了,“楚姑娘要怎样才肯放过桑竹?”
“那要看少主怎么做了!”楚雁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镇定,或许是南瓜身上的杀气太重,让她有些不适应。
楚雁三句不离欧阳旭,让南瓜分外不喜,倒不是误会什么,而是这个女人太过嚣张,当着少夫人的面,对少主暗送秋波,未免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南瓜转过头,有些困惑地看着欧阳旭。
但见那名于雕花木椅上的男子眉宇清和,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无上的尊华与魅力,他眼皮未抬,颇为认真,“南瓜,本少主觉得,把楚姑娘绑了,拿去交换桑竹和墨玉,那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