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在04年的时候，有一回我曾异想天开地对躺在床上边看着《诛仙》边挖着鼻屎的鬼子说：

“我要当个导演。”

鬼子左手的小手指缓缓地从左鼻孔里拔了出来，指头上沾着几片恶心的鼻屎和几丝鼻涕，鬼子抬起手将它们抹在了了他脑后面的那堵墙上，那堵墙上已经黄迹斑斑，之所以黄迹斑斑，是因为鬼子经常手淫和往上抹鼻涕的结果，久而久之，在岁月的洗礼中，便在墙上留下了一圈圈奇形怪状中间发黄周边成黄褐色斑纹的斑块。鬼子将指甲缝里的几丝鼻屎认真地弹掉后，将书卡在被子上，瞥了我一眼，说：

“嗯，很好，那我要做一个奥斯卡影帝，先从三级片拍起，然后一路奋发昂扬，终于走上正路，拍第四部《教父》成为影帝，一举囊括金球奖、奥斯卡奖、金熊奖、金狮奖、金棕榈奖……”

说完，鬼子拿起书又开始看了起来，而后不知不觉地又将手指伸到了鼻孔里挖了起来。

而后马超放下了手机，停止了看手机上的黄色小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那我去做歌星，要成为天王。”

老夏中止了他的每日五十个俯卧撑运动，扭过头红着脸对我说：“那我做下一个乔丹。”

“那我做下一个比尔盖茨。”韩杰也跟着说道。

我当时把时气得将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大骂道：“操你妈的！老子是说正经的，瞧你们一个个那逼样！”

后来我再也没对谁说起过我要当导演的理想，我发现实现理想这事就犹如一个男人要将处男之身保留到新婚之夜，你一直保留着别人不仅不会去夸你意志力如何坚定，反而会以最刻薄最蔑视的语言去羞辱你的无能以及不切实际。总之，在这个时代，你可以和别人讨论你的事业心和假惺惺的人生态度，但绝不可以和别人讨论理想。理想犹如情侣的海誓山盟，能让自己感动和信以为真，但总会在不经意间就被自己或者对方或者别人，再或者是时间像破处一般，痛苦地被捅碎了，破碎了，也就意味着失去了。

143.

我在自己的屋中浑浑噩噩地呆了三天，这三天里，除了做饭、吃饭和上厕所，其它时间我便一直待在屋里，烟都是让马超给我买的，当然，其条件是给他五根才行。我呆在屋里睡觉、上网、看电影、玩游戏，累了，再继续睡，一觉醒来，或者是夜里两点，或者是凌晨4点，有时竟睡到下午四点，其间有一天外面阴天，我一觉醒来顿时觉得时间错乱，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我连时间都没看，心想这肯定是他妈傍晚了，而后倒头便睡，待我醒来时，我认认真真地看了看时间，一看是两点二十五分了，我心想都他妈中午啦？然后埋头苦思了一阵，觉着不对劲，因为窗外并没有艳阳高照，而是黑沉沉的一片，然后我拿起手机又看了看，顿时恍然大悟地拍着大腿，手机上显示的是2：25，这是凌晨的时间，而中午的时间则是14：25，我错当成了中午的时间了。随后我百无聊赖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便抽着烟边望着窗外浓厚的夜色，寂寥的有些清冷，除了我抽烟的声响，便很难听到有什么动静了，偶尔会从窗外穿进一阵货车穿行的声响或者是那个半夜抽疯的人在开着摩托疾驰而过的轰鸣声。

我发现这样的生活真是倒胃。

在学校时，我们在周末的时候也会过这样的生活，夜里玩到三点，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正好一个轮回。

可现在的生活要更荒唐，我竟然彻底没有了时间概念，等烟抽完后，我心想明天一定得去找工作。然后又是倒头大睡。

等我醒来时，我又发现自己做了一个跟以前类似的梦，那就是碰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与其发生了关系，而后两人到了一个貌似玉华宾馆的一个小宾馆里，我们脱光了衣服便开始做爱了，做到一半的时候，那女孩突然推开我，说你怎么没带避孕套啊，赶紧去买避孕套，要不然不跟你做。我只好穿上衣服去买避孕套了，当我穿行在一些莫名其妙的街道上时，竟找不到一家成人用品店，我焦急地四处狂奔着，当我终于找到一家极小的成人用品店后，便冲了进去，让老板给我来盒避孕套。老板是个胖女人，躺在藤条椅上缓缓地说：

“我们这里只卖袜子，不卖避孕套。”

当我满头大汗地跑出来急得都快要疯掉的时候，我醒了，一睁眼，艳阳高照，而我的身上已经湿漉漉的满是汗水。

这个梦我好像已经做了好几次了，这个梦的怪异之处便在于我跑进成人用品店买避孕套，而后一个从没见过的胖女人对我说里面是卖袜子的。

后来，我想了很久，这才想到这是源自胖子有一次买避孕套时闹的笑话。

这厮有一次跟马超去苏州玩，俩人住宾馆里，隔壁是一家成人用品店。当两人在兰州拉面管吃了碗拉面出来后，胖子忽然想起自己没袜子穿了，便对马超说我要去买袜子！随后急冲冲地冲进了宾馆旁边的那家成人用品店，马超站在那目瞪口呆地看着胖子摇摇晃晃地冲了进去，顿时被搞糊涂了，他心想胖子从没对他说过袜子就是避孕套的意思啊，难到是胖子又在他表哥那学的一套暗语？

正当马超迷惑不解的时候，胖子从成人用品店羞答答地走了出来，走到马超身边羞答答地说：“我还以为这是家小超市呢。”

马超说：“你真到里面买袜子的？”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我到里面对那女服务员说，我说你们这里有袜子吗，那女孩很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只卖避孕套，不卖袜子。”

144.

我想到这顿时嘿嘿一笑，心想胖子这狗日的真他妈搞笑。

随后我四肢无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大裤衩，准备去卫生间去洗漱，刚要开门，便听到屋外一片嘈杂声，其中有马超、韩杰和宋雨佳的笑声，其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我仔细一听，这声音跟个娘们似的。我顿时笑了起来，原来是胖子来了。我赶紧开开门，果然看到一个胖头胖头的家伙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韩杰和马超，宋雨佳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他们见我从屋里出来后，马超便招呼道：“胖子来了。”

我一看，那人是有点像胖子，可又有点不像。我瞪着眼睛仔细地端详，觉得这就是胖子啊，可发型不一样了，以前胖子是半寸，现在却是一头飘逸的长发。我心想胖子什么时候他妈充大头，人模狗样地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艺术家似的了。

“这是胖子吗？怎么么跟刘欢似的啊？什么”我笑着说。

胖子甩了甩他那飘逸的长发，也憨厚地笑了起来，说：“可不是，北言，还你有眼光，就你哥们没变，审美眼光还是那么的好，来，抽跟烟。”

胖子说着便扔了一根烟过来，我接到后一看，操，中华的，还是他妈软中华的。

“操，人模狗样了哈，都他妈抽软中华的了。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我说。

“刚到呢。”胖子说。

马超这时接着胖子刚刚的话茬说道：“谁他妈让你弄这发型的，我差点被你吓死，胖子，做人要有分寸，懂吗，你这不仅仅是侮辱艺术家，还在威胁我们的身心安全。”

“滚你妈的，你懂个卵，我老婆说我长得像刘欢，让我故意留长发的，懂吗，你马超懂什么叫艺术吗？”

韩杰循循善诱地拍着胖子肥硕的肩膀说：“胖子，你老婆看错了，你长得不像刘欢，你长得像臧天朔。”

而后我们几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搞得胖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胖子摸了摸头发，说：

“像臧天朔怎么了，人家玩的那也是艺术，玩艺术的不留长发，那还交什么艺术家啊！”

我笑着走到茶几旁拿起打火机将烟点着，而后坐在马超旁边，对胖子说：

“胖子，你怎么没把你老婆带来啊。”

胖子朝我摆了摆手，说：“嗨，哥们是来看你们的，带一女人来多费事啊。”

“哎哟喂，敢情我在这是碍你们事了吧？”宋雨佳说。

“瞧嫂子这话说的，我哪有这意思。”胖子说。

我们又是大笑了起来，宋雨佳被胖子“嫂子”这么一声叫，脸也禁不住红了，说谁是你嫂子啊，姐没那么老，还没嫁人呢。

胖子转过头拍了拍韩杰，说：“哥们，争口气啊！”

韩杰嘿嘿一笑，瞅了宋雨佳一眼，说：“没事，先叫着，她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