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吃完饭后,胖子把我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北言,我们这几个人中我还是最信任你。”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胖子,我说干嘛,你想把你老婆留在我这?
胖子往地上啜了口痰,说:“呸!别夸你几句你就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我说那你他娘的还有什么遗训要说啊。
胖子抽了口烟,而后很是慎重地对我说:“马超这狗日的你要多留意一下,他去那酒吧上班,我是最不放心的了。”
“怕什么,他又不是去做鸭子。”我将烟头上的烟灰弹掉后,抬起头对胖子说,“再说了,不有小白罩着他么。”
胖子轻叹口气,朝站在不远处的马超望了一眼,而后转过头看着我:“小白?北言,你知道的,我跟他多少年没见过面了,说实话,现在的他我是真没了解多少。他说带马超发财,你觉得这像真的么?”
我长长地吐出口中的烟,说:“你觉得我能劝得动马超么?”
胖子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哎,尽力吧。”
随后胖子朝他老婆招了招手,肉麻兮兮地嚷道:“宝贝,过来,你我抱抱。”
我听得身体一颤,刚想去骂胖子,忽然想起胖子用短信发给我的果果的手机号码,我掏出手机打开短信一看,果果的号码赫然摆在面前,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此刻对与爱情的向往犹如饥饿的肚子一般,挨过去了,倒也没多大的感觉了。
此时胖子的右手停止了在他老婆屁股上的来回摩挲,转过头笑着对我说:“兄弟能帮的可都帮你了哈,下面你自己努力哈,别辜负了老子的一番努力。”
我架起胳膊冲胖子笑了笑,心想胖子这孙子,还真把自己当红娘了。
254.
胖子和他老婆朱慧慧去明珠宾馆开了房间,马超看着胖子搂着朱慧慧坐上车离去后,沉吟一会后说道:
“胖子的老婆不容易啊,泰山压顶,多残酷啊!真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啊!”
这时街道边的一家饰品店里放着郑钧的《灰姑娘》,街道上灯火阑珊,食色男女,大娘大妈,老板老爷,各色人等拥挤在各个店里,马路上车流如梭,嘈杂喧闹。唯独郑钧这首看起来有些过于纯情的《灰姑娘》在这样的环境中深情响起,好比是扎着麻花辫的一个朴素清秀的女孩子站在一个浮华喧闹的酒吧里一般。当然,是凡中国的休闲场所,很少有安静的,酒吧成了放纵的地方,茶馆成了打麻将的宝地,就连新华书店也快变成了商场。
坐车回去的时候,马超坐在我身边偷偷问我,问我跟韩杰、宋雨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韩杰板着个脸跟宋雨佳被人拐跑了似的。
我扬起嘴角冷冷一笑,懒得跟马超解释。我将头靠在玻璃上,眯着眼,浑身像被泄了气的气球,松松垮垮得要瘫掉了一般。
马超用胳膊捅了我一下,又谨慎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韩杰,而后皱着眉头我:“问你话呢!装什么阳痿男啊你。”
我微微睁开眼,扭过头缓缓瞥了马超一眼,看他急得跟尿急似的,方才挪直了身体对他说:
“咱们还是少掺和,免得引火烧身。”
马超砸吧砸吧嘴,而后低下头往脚下的那片空荡的地方吐了口痰,酝酿了一番后方才缓缓地说:“哎,我过几天就搬走,再在家里住下去,肯定出问题。我现在才发现,人啊,走的越近越容易产生反感,还是离开一段时间好,见了面还能客客气气的,不至于现在这样,身上都跟塞了他妈一桶火药似的。没劲!”
我朝窗外看着而后问马超,我说你住哪?
马超伸了个懒腰,说:“自有留爷处。”
宋雨佳仍旧没回家,看样是铁了心准备和韩杰分手了。我想这样也就足够了,何必要死缠烂打地纠缠在一起呢,你们俩已经打破我们所有人所预估的恋爱时间了,已经创造奇迹了。奇迹有时候只能创造一次。
在大学里恋爱,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那便是在在毕业前说分手。这才是大势所趋,历史发展的必然潮流。我就这么做了,而且无怨无悔,“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然后背起双手,迈步向前,走进新时代,何等潇洒。
现在一个人过惯了,倒也喜欢上了一个人的生活,简简单单,随心随意,平淡到认为生活就是一条简洁浅显的直线,一直如此下去,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宛如干净的天空,无边无垠,看起来倒也使人舒服。
但这不过也是些扯淡的感想而已。人总是承受不住太久的寂寞的,即便对一个人的生活过上了瘾,但内心仍旧是不甘寂寞的。
我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无法抑制住心里的冲动给果果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发出去后,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高中时给自己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写信时的场景。当在课堂上偷偷地把信写出来后,再仔仔细细地折叠好了,没有一丝的褶皱,整齐而干净,同时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随后小心翼翼地送给她身边的一个女伴,同时还买了些糖果给她,以便期望她能在将信送到后还会为我说上几句好话。剩下的时间便是等待回信了,这个过程像是一个男人在手术室外等待自己妻子生孩子时的心情,焦虑而忐忑,生怕会遭遇流产这样一个残忍的结果。
同样的情况,此时我坐在床上对着手机痴痴地发着呆,抽了数根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像是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一般,蹒跚而前,直至过了半个小时,仍旧没有等到果果的回复。我惨然一笑,便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以我的经验,追一个女孩子不擅长花言巧语,或者人长得不帅,这都是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最要命的问题便在于没有自知之明。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碰一鼻子灰那也是活该的事。